床邊的女子細長的指甲深深的扣進了陳庸的肉裏,她用力往下一帶,陳庸竟然就從床上直接栽倒了下來。陳庸隻感覺頭部一陣痛感襲來,他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這天的夜好像格外的漫長,當陳庸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還是暗的。陳庸的頭很疼,他原以為那隻是他的一個夢而已,可當他從地上爬起來,並發現自己手腕上的指印和額頭的摔傷時,他迷茫了,難道他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嗎?那為何長公主卻沒有帶走他呢?
陳庸已經恢複了力氣,可他渾身卻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陣酸軟,他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凳子發出了‘噔’的一聲輕響。
床上的陳夫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老爺,你半夜不睡覺坐著幹什麼呢?夜裏涼,怎麼也不披件衣裳?”陳夫人一邊說,一邊就強打起精神下床來了。
陳庸眼中的驚恐越來越盛,方才他發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陳夫人竟是一點也沒有聽見,可他現在不過是輕輕地撞了一下凳子,陳夫人居然就立馬從睡夢中轉醒了!而且他當時看到那人的時候,嗓子突然不能出聲,全身也沒有力氣……陳庸的身子幾乎要從凳子上滑落下來,他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他這是撞邪了!
“老爺,你的頭怎麼了?”陳夫人給陳庸披外衣的時候才發現了陳庸額頭上的摔傷。
陳庸摸了摸額頭上的那一個小包,‘噝’,很痛。看來晚上發生過的這一切並不是他的夢!“沒事,半夜翻身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了。”陳庸隨口搪塞了陳夫人一句便拉著陳夫人的手回到了床上。
陳夫人的呼吸很快又平穩下來,顯然是她已經再度進入了睡夢之中,可陳庸平躺在床上卻是再也沒有了絲毫睡意。
夜很涼,也很冷,陳庸裹緊了被子。
終於是熬到了天亮,一夜無眠的陳庸很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陳庸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外間,然後就喚了下人來幫他洗漱。
“叫管家到我書房去,我有事要吩咐。”陳庸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就黑著一張臉對下人吩咐道。
“是,”下人不敢觸陳庸的黴頭,得了命令後很快便退了下去。
陳庸與管家是前後腳到達的書房。
“老爺,您有何吩咐?”管家看出陳庸今日心情陰鬱,於是說話間也格外帶了幾分小心。
陳庸板著臉坐在椅子上,昨夜發生的事若是不盡快解決,他寢食難安。“你去道觀裏請幾個有名的法師來府裏驅驅邪。”
“啊?”管家一時間愣住了,他在陳府待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見陳庸要請人做法事,難不成……管家探尋的目光悄悄地打量著陳庸。
‘嘭’,陳庸猛地拍了拍桌子,大聲喝道“還不快去,難道是我交待得不夠清楚嗎?”
“誒,是是是,我這就下去安排。”管家抹了把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這東家的心思果然不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能揣度的。
管家走了好一會後,陳庸才按了按眼睛,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
陳庸這邊都起來好久了,陳夫人才從睡夢中漸漸轉醒。
陳夫人睜眼的時候,旁邊的床鋪已經是空空的了。陳夫人眯著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像是還沒過卯時。“老爺今日起得可真早。”
陳夫人打了個哈欠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小翠,進來給我洗漱。”
“是,”門口的丫環應了一聲就小跑著進來了。
丫環先是伺候完陳夫人穿衣洗漱後,陳夫人就坐到了梳妝台前。
“就給我挽一個平常我常梳的那個發髻吧。”陳夫一邊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一邊對身旁的小翠說道。
小翠上前了一步,卻沒有立即為陳夫人開始盤發,她麵上一絲為難之色一閃而過。她在原地站定了一下,才上手開始幫陳夫人挽發髻。
“哎喲,”才剛開始,小翠就扯疼了陳夫人的頭皮,陳夫人麵上露出一絲不悅,“嫣紅,你來給我梳頭發。”小翠也是陳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所以陳夫人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卻並沒有發難於她。
“是,”一旁的嫣紅連忙上前很快就幫陳夫人挽好了發髻。“小翠,往日我們這些丫環中就屬你的手最巧了,怎麼今日反倒是你出了錯,莫不是因為心裏想著哪個情郎,所以走神了吧。”嫣紅替陳夫人挽好發髻後見陳夫人麵色已然轉晴,於是就說了兩句玩笑話打趣小翠。
“哪有的事。”小翠幹笑著回了一句。
小翠這一回答,嫣紅反而愈加覺得奇怪了,“小翠,平日裏最活潑的就是你了,怎麼今日話這麼少?而且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跟以往不太一樣?”
小翠的心中一緊,她敷衍道“前兩日不小心染了風寒,所以嗓子的聲音便有些變了,想來過兩日應該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