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軍府的水是越來越深了,那女人突然召我去,絕非善事,不知道要整什麼幺蛾子。若是太過分,實在不怪她將來毫無心慈手軟,若是相安無事,她也決不會去招惹。
“稟明夫人,二小姐帶到了。”那眼睛長到頭頂上的丫鬟收斂了一身厲色,尚在門外便跪地叩首,一雙眼睛裏布滿懼色。
屋內卻半晌無聲,隻聞水聲叮咚,狀似烹茶之聲。白沐霓目光微閃。
如此這般過了約三柱香的時間,才聽得屋內一婦人漫不經心的發了聲。
“進來吧。”聲音隱隱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又似乎不經意間暗藏殺機。
白沐霓斂了斂衣袖,緩步上前,那丫鬟徑自退下,半分不敢多看屋內情狀。
推開雕花大門,便見大夫人悠然倚靠在主位上,慢悠悠地撥弄杯中的茶葉。“這茶葉,前些日子從西域進貢來,皇上恩賜了些許,府上便隻這些存貨,老爺拿來許了我。稍後回去,便拿些許回去。”
白沐霓微微福了福身,神情惙惙,不敢稍加反駁的情狀。
大夫人毫不掩飾地厭惡看了她一眼,似乎懶得跟這種人多浪費什麼麵子問題,不給臉,又怎麼樣?
“這將軍府曆代享盡榮華,均是白家祖祖輩輩用性命殺敵換得的。聽聞這邊關近日又不得平靜,少不得又是咱將軍府的。這身為將軍府的家眷,也當為國家分憂。你身為將軍府的二小姐,此番,便去國安寺祈福吧,你快些回去準備,莫要誤了時辰。”
洋洋灑灑吐出幾個字,便撫了撫額,似乎有些累了,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模樣。
白沐霓稍稍抬頭,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白沐霓皺了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之間要去祈福呢?而且其他人都不去,就她一個人去,她心裏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可現在看鄭柔的模樣,明顯是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白沐霓在心裏無奈歎了口氣,最好是什麼都不會發生吧,亂世之中保全自己,還真是費盡所有心力。
白沐霓低下頭,依然唯唯諾諾的樣子,怯怯地道了聲:“是,母親。”心裏卻在想著路上可能發生的種種事情。
大夫人不耐揮了揮手,“下去吧。”
白沐霓踩著蓮花步離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大夫人更來氣,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你們也都下去。”大夫人見那白沐霓總算消失在眼簾了,便揮退了所有丫鬟。
這是,秋蘭進來稟報,“大夫人,李護衛長到了。”
“讓他進來。”鄭柔說道,見李俊進來之後,鄭柔開口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我保證她有去無回。”說到最後一句,狠厲之氣一凝,既然知道了那事,她還想好好活著?
大夫人滿意這回答,眼睛微眯,白沐霓,這次,我看你還能怎麼活下來!
另外一邊,白沐霓還在收拾東西,大夫人派來的人已經一遍又一遍催了,馬車都準備好了,就等二小姐一人了。
白沐霓有些頭疼,東西在精不在多,夠防身就行。於是從箱子底部拿出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而買好的匕首,身形一晃,擋住門口目光瞬間將匕首塞在袖口,又當著那人的麵拿了些同款換洗衣服,微微整理了便跟著出去上了馬車。
派來的丫鬟見白沐霓上了馬車,麵色精光一閃,毫不被察覺地回到大夫人的院子,給大夫人的貼身丫鬟悄悄傳話:“二小姐沒有帶什麼東西,奴婢一直盯著二小姐。”
得到消息,大夫人心裏的顧慮又去了幾分,看來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之前幾次,總是有意無意地被那小蹄子躲了去,讓她不禁懷疑那小蹄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做了準備,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白沐霓一上馬車,便仔細打量馬車的構造,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出了什麼事,也方便逃下馬車。目光仔細巡視馬車上的一切,發現靠後麵的角落還真有一些東西。不做聲響湊過去研究了一番,那裂縫用力用匕首完全可以撬開,拿手術刀這麼多年,就當是做了個體力手術。
白沐霓稍作思考,如何在不驚動外麵那些人的情況下將此撬開,又湊近了些仔細研究,可行性是有,就是可能會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