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傅柏雲問:“出了什麼事?”
“王科說現在網上都是溫美美嗑藥攻擊人的視頻,懷疑是有人惡意散播。網警已經在調查了,讓我們回去配合。”
“不是好事者散播的?”
“你再好好看下視頻的角度。”
傅柏雲又上網搜索,很多視頻地址已經點不開了。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段視頻,從攝像角度來看,鏡頭是在偏上方,剛好是咖啡廳監控器的位置!
顯然傳去網上的視頻是咖啡廳自己的監控器拍攝的,但出事後舒清揚就把所有的相關視頻都要走了,服務員沒膽子也沒機會私下複製再上傳,所以……
天很熱,他卻感覺到了冷意,說:“難道是夜梟做的?他已經神通廣大到這個程度了嗎?”
“嗯,咖啡廳監控是聯網的,黑客很容易弄到視頻。這些要麼是他自己做的,要麼是他身邊有個精通網絡技術的盟友。”
“還好隻是一小段,要是全程上傳,很可能造成恐慌。”
視頻裏隻有溫美美咬人的一段,總共就十幾秒鍾,而且畫麵模糊,所以有不少留言說這視頻做得太假、嘩眾取寵等。
舒清揚冷冷道:“他要的不是讓大家恐慌,而是在告訴我,他已經掌控全局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控製之下。”
“他真這麼能耐?”
車停下了,舒清揚下了車,說:“不管他多有能耐,我都會親手抓住他。”
“我們不是要回局裏,來醫院做什麼?”
傅柏雲跟著舒清揚下了車,看看眼前偌大的醫院招牌,他問。
“方旭就住這裏,反正順路,就來看看吧。夜梟沒說下一個受害者是誰,所以每個與案子有關的人我們都得留意到。”
方旭住在單人病房裏,兩人還沒走近呢,就聽到裏麵傳來嚷嚷聲。傅柏雲拉住經過的一位小護士,問:“病人的狀況好像不太好?”
“是啊,被撕咬下來的那半隻耳朵創口太大,又被多次踩碾過,醫生說就算勉強縫合,肌肉組織也會逐漸壞死,隻能做假耳。可他媽媽堅持要縫合,說做不好就是醫生失職。唉,心情可以理解……”
裏麵的吵嚷聲更大了,小護士的話被打斷了,她搖搖頭走掉了。傅柏雲敲門進去,就見方旭靠在床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完全沒有成年人的樣子。他耳朵和頭上都包了紗布,看起來也挺淒慘的。
雖然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太沒尊嚴了,不過傅柏雲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隻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和女朋友去咖啡廳消遣一下,就遭遇橫禍,換了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病床旁坐了個中年女人,身體發福,頭發燙著大波浪卷,無名指上還戴著大金戒指,一看就是暴發戶造型。她是方旭的媽媽,安慰道:“別擔心,兒子,肯定會治好的。要是這家醫院治不好,咱們就換別家,你爸有的是熟人。”
“熟人有個屁用啊,熟人能把我的耳朵再接上嗎?媽,我不想要假耳朵,一定會被他們笑話的!”方旭哭叫道。
他看到了舒清揚和傅柏雲,才停止痛哭。胖女人站起來,說:“你們走錯了,這是單人病房。”
“沒錯,我們是來向方旭問情況的。”
舒清揚掏出警察證。誰知胖女人看了他的證件,嚷得更厲害:“警察了不起啊,警察不是該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嗎?可我兒子被瘋子咬了,你們怎麼不去抓人?昨天跑來問,今天又來問,合著我們才是罪犯對吧?”
“嫌疑人已經……”
傅柏雲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攔住了。舒清揚走到方旭麵前,問:“你認識攻擊你的女人嗎?”
“不認識。”
“她攻擊你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
“沒有,她突然就發瘋衝過來。我想拉……我想拉我女朋友躲開,結果沒來得及,就被她咬了。”
傅柏雲發現方旭在說到關鍵地方時眼神有點飄忽,看來他的話有水分。他想舒清揚的擔心有道理,他們得深入調查所有與本案有關的人才行。
胖女人忍不住了,衝著舒清揚說:“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在說我兒子活該嗎?虧你還是警察,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閉嘴!”舒清揚大吼一聲。
傅柏雲沒防備,嚇了一跳。女人也嚇到了,乖乖閉上了嘴。
舒清揚又看向方旭,他沉下臉時很嚇人,方旭有點怕他,向後麵縮了縮。舒清揚問:“她在發作之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沒有,就是先和一個女人吵架,聽對話她是小三,就小三逼宮的那種。後來正宮走了,她就一個人傻嗬嗬地笑。我以為她是喝高了或是嗑藥了。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子,誰知說瘋就瘋。我的耳朵啊……”
“現在的女人不都是這副德行嘛!那個吳小梅,看著人模狗樣的,結果一有危險,就把我兒子推出來擋刀,還是不是人啊!要不是她,我兒子也不會被咬花臉。可是她倒好,昨晚來說了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就再也不露麵了,手機關機,微信也拉黑了。真是好心沒好報,要是再讓我看到她,我一定撕了她的臉!”
胖女人一肚子火沒處發,氣得臉都漲紅了。傅柏雲安慰道:“她昨天也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狀況不太好,您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她就是嚇一嚇而已,我兒子可是缺了半隻耳朵呢!你說那瘋子怎麼不咬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舒清揚問:“吳小梅都說了什麼?”
“我打麻醉藥了,聽得不是很清楚。她好像說既然都這樣了,那就認命吧,還說我不男人,要和我分手。”
方旭說完,他媽又接著說:“那女人的麵相一看就是輕浮的,一看我兒子受傷了,轉頭就去找小白臉。警察同誌,能給我們她的聯絡方式嗎?放心,我們不做犯法的事,就是氣不過,想罵她一頓。”
舒清揚沒理胖女人,直接轉身出去了,害得傅柏雲不得不留下來,跟她解釋說他們不能透露當事人的資料。等他好不容易擺脫糾纏跑出來,舒清揚已經走出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