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逼他出來,逼他能看看自己,這份愛何其卑微。
愛……鐫刻在骨頭上,融入到血液裏,永遠無法停歇,除非生命停止。
可是,她的愛在旁的人眼裏或許是另外一種存在,以愛為名,傷害,殺戮,這是多好的借口啊……
“愛到沒有底線了嗎?愛到可以違背道德!可以違背當初進軍校進部隊時的宣誓了嗎!”
如果是以這些為代價的愛,他要來做什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可以把一個人變得麵目全非,這般陌生。
衛熙高挑的身影頓在原地,美眸裏全是震驚,聲音微顫,她仿佛猜測到了什麼:“你知道什麼了?”
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不堪,這些東西,他怎麼能知道!
她藏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讓他知道呢?
“重要嗎?”
衛熙對上那雙充滿質疑的幽深眼眸,腳下不住踉蹌了一下,右手堪堪扶住樓梯扶手這才站穩。
是啊,不重要……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人們總是看重結果卻從來不去問問過程是怎樣的,又是怎麼開始的。
哪怕藏著多少委屈,她也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可是承受到了最後卻發現,她好像真的撐不住了。
“晉琰……你不懂的……”
那時候的她有多絕望,像是整個人被綁著石塊沉入大海,呼吸不過來,喘不上氣,拚了命的掙紮卻沒人能夠拉她一把,她不敢想象如果他們的威脅成真是什麼模樣。
甚至從那過後,她根本不敢一個人晚上待在房間裏,燈火通明一亮就是許多年,多少個寒冷的夜,停電的夜晚,她隻能蜷縮在牆角抱住自己。
誰知道,人前光鮮亮麗,英姿颯爽的衛中禦,人後竟然會是那樣一副模樣。
“我也不需要懂什麼。”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齊宣薄涼的眸子掃她一眼轉身就要上樓,卻被衛熙緊緊地抓住了衣袖。
衛熙仰首望著他,美眸裏全是淚水,卻倔強的不肯掉落下來,今晚她不想在強撐了,行不行!她想把自己那些委屈和痛苦都告訴他,那些不甘,無奈,苦痛,心酸。
其實她也很脆弱,她並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誰都無法傷害。
“晉琰,你知道這麼多年我過得多難嗎?”
那種時時刻刻擔驚受怕的日子,那種一轉眼就有可能麵對死亡的日子,那種下一秒就有可能失去至親的日子,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體味的到。
既然無法體味,就沒有辦法感同身受,那又憑什麼說她沒了底線,沒了道德,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所以這便成了你傷害別人的借口?”齊宣淡了眉眼。
“不是這樣的……”衛熙搖頭:“我隻是太愛你,愛到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初偵辦案件的時候,我知道你有多個夜晚都不曾合眼隻是為了替那些無辜犧牲的人討一個說法。我就陪在你身邊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有多辛苦。”
齊宣身形微僵,沒想法她會主動提起當年的案件。
“你知道的當年那案子就是燙手的山藥,省上踢給市上,市上無奈下派給有關部門,可是沒有人敢主動去攬。因為大家都知道稍有不慎,牽扯進來的可能會是性命。那時我們才剛畢業,我也勸過你不要碰,可是你最後還是碰了。”
誰知道碰了才發現,案件比原本呈現給大家的還要複雜,還要危險。
可是齊宣毫無顧忌,甚至是不留情麵,徹查,查處,圈子裏約定俗成的規矩,相互包庇,你幫我我幫你,可這時候突然來了個年輕人硬生生斷了他們的財路,結果可想而知,齊宣當年究竟花費了多少努力才把案子徹查清楚。
當年那個案子,少說牽扯進來數十位官員,百姓拍案叫絕,可是官場動蕩人心惶惶,危險也是那時候才來的。
“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是案情調查最關鍵的時候,如果順利一周就可以結案,上報進行批捕了。可是,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我當初也猶豫過,可是……他們說如果我不做就要強|暴我,還要殺了你……”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無非是希望自己幹幹淨淨配得上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果這兩點最重要的要求都沒了,她要怎麼辦?
“你永遠不懂一個女人被數十個人堵在房間裏整整兩天,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麵臨各種危險的感覺,他們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我們在軍校那一套理論對他們而言就是廢紙,你懂嗎?”
從實踐中得出的理論,真正的運用到實踐中卻不一定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