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帝祈雲,一雙嫵媚的眼波裏漸漸湧出一些淚花,她抬手就往帝祈雲的臉上摸去,可指尖還未觸到,馬車又是一震。
“到底還要如何商議?你說要去地下寶庫,結果害得我們差點死在裏麵,你自己倒好,還盜了兩條寶石項鏈出來了。”
假綰綰的聲音也響起來了,她抱著小天下鑽進來,冷冷盯著步綰綰。
步綰綰唇角彎了彎,拿手扇風,笑著說:“好熱,我這馬車這麼小,還擠這麼多人,怎麼,真不放心我?不如你們自己拿去弄好了,這裏的東西我全送給你們。”
“你少羅嗦,趕緊救我兒子。”假綰綰坐下來,緊緊地抱著天下,死死盯著她。
步綰綰低眼看她的裙角,不知她的鳳尾從何而來,難道天下還有第二隻鳳嗎?還是拿了野|雞|毛,染成了華光彩色來充當鳳尾?
“你在看什麼?”假綰綰冷笑著,那鳳尾在裙下若隱若現。“快到聞達地界了。”洛君瑜掀了簾子進來,低聲說。
一抬眼,見三個人正大眼瞪小眼,視線便落在步綰綰的臉上,不解地問:“不知端木小姐要商議何事。”
“隻怕是商議如何繼續蒙騙我們,當蓮公主的內探。”假綰綰輕拍著懷中拱了幾下的小王子,冷冷地嘲笑。
步綰綰掃她一眼,捋過披在背上的長發,慢吞吞地說:“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這藥你們愛要不要。”
此時馬車突然一個顛簸,那三人都往前撲來,洛君瑜進來的時候,正坐在那二人中間,他一伸手就護住了假綰綰,而帝祈雲卻撲到了步綰綰的身上,腦袋就壓在她的胸前,那柔軟的兩團緊壓著他的眉眼。
“怎麼回事?”
洛君瑜扶著步綰綰坐穩,扭頭問外麵的人。
“天太黑,前麵的馬車絆到樹根了。”
端木紗的侍僮匆匆地說了一句。
“小心點……”
步綰綰的手在帝祈雲的背上輕撫著,笑著往上仰起了身體。
這種濃香又把帝祈雲給熏著了,他擰起眉,厭惡地把她推開,迅速坐回了原處。
假綰綰惱火地看著這一幕,抱著小王子就往馬車外麵鑽。
“臭竹子你就在這裏呆著吧。”
她才跳下去,馬車又是顛,這一回比剛剛更厲害,裝著各種藥和蠱蟲的小瓶全摔開了,頓時轎中充滿了古怪的味道,小蟲子亂爬。
“天啦!”
洛君瑜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白的黃的藍的紫的綠的……各種顏色,香的臭的辣的腥的……各種氣味,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蟲,或爬或飛……
三個人幾乎同時從轎子裏往外跳,又都被擠在了狹小的門口。
“女士優先。”
步綰綰怒吼一句,強行擠了出去。
那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在地上使勁撲打著衣服,把蜘蛛蜈蚣拍得四處亂爬。
“快抓回來。”侍僮在一邊急得亂喊,侍女們趕緊圍過來,四處抓蠱蟲。
“什麼,這麼癢!”帝祈雲的脖子裏突然奇癢難耐,使勁縮著肩。
“癢癢粉?”步綰綰看他一眼,嘴角抽抽。
“這是什麼?”洛君瑜也往前一步,拉起了袖子,讓她看自己手臂上正飛快往上竄的一條綠線。
真不幸哪……步綰綰好同情他!
洛君瑜的臉雖比不上帝祈雲、夜滄瀾那般英俊,可也算人中之龍,風華絕代,可不幸的是,他馬上要變成綠毛龜了!
步綰綰還是挺心疼他的,趕緊走上前去,拉了幾根青線,用牙咬斷,給他綁在了手臂上,阻止這綠線跑得太快。
不過,最晚……明天早上!這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整人的,是她這兩天按著蠱書上所寫配出來的失敗之物!不能毒死人,也不會讓人癢,隻讓人頭上長綠毛,臉上變得綠油油的……
她真不是有心瘋刺洛君瑜被人戴|綠|帽……
她對不起洛君瑜!
她彎著唇角,讓侍僮趕緊弄解藥來。
“大小姐,這是您做的藥,得你自己配。”侍僮小心地回答她,主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記心越來越差!
“沒看著我有更重要的事麼?”步綰綰抓著給小王子配的藥,已經做了一半,可是藥罐又被毀了,難道又是假綰綰搞鬼?所以她不讓洛君瑜來見她。
她看向假綰綰,假綰綰抱著天下看這邊,唇上幾絲冷笑。
步綰綰知道,這女人絕對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類型。她眯了眯眼睛,扭頭看帝祈雲。
“皇帝陛下,這藥小女是配不好了,你自己來吧。”她心一橫,故意把藥碗往帝祈雲的懷裏塞。
“時間緊迫,端木紗,你不要再拖了,來人,警戒,就在這裏配好再走。”帝祈雲當機立斷,就在原處停下,侍衛們立刻散開,隱於暗處,警戒巡邏。
這四人坐於一株榕樹下,侍僮把撿回來的藥收集到一起,挑出她要用的擺好。
步綰綰一麵翻書,一麵讓侍僮把藥撿出來,再小聲和洛君瑜商量著藥性的事。
“你是羊蠍族最有名的巫醫,居然還要問別人?”假綰綰又發難了。
“貴妃娘娘,你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最尊貴的貴妃,是不是見過天下的有人?世間萬物,變化離奇,小女有不懂的東西有什麼奇怪的?”步綰綰冷笑,手下動作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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