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趕緊來第一人民醫院,我需要你。”電話那頭傳來司徒青玄急促的聲音。
司徒?是他?
雖然流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著司徒急促的聲音,她甚至來不及多想,直接走出醫院,打車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而此時,司徒青玄跟流年正守在爺爺身邊,緊握著老人的手,鼓勵著老人等待著最後一絲希望。
床上的老人麵如白紙,奄奄一息,眼看著自己不能再支撐下去了,他反抓著司徒青玄的手說:“我等不了了,如果她來,你就告訴她,她是你百裏叔叔的女兒,是南越國的公主。”
司徒青玄緊抿著唇點頭,神色哀痛萬分,“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至於你叔叔的女兒為什麼會在這裏,你讓她回,回南越國,找到她父親身邊的肖管家,肖管家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她的。”
說這麼幾句話,幾乎是用了老人渾身的力量。
可話音一落,緊接著,老人就鬆了一口氣,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爺爺……”流年撲過來抓著老人喊,“爺爺,爺爺您醒醒,爺爺……”
可不管他怎麼喊,老人就是不願意睜開雙眼,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再也醒不過來了。
司徒青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就那樣呆滯的看著去世的爺爺,苦痛得強忍著不要讓眼淚掉下來。
他知道,爺爺再也回不來了,永遠的離去了。
就如同他的父母一樣,遠離了這個是非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起身走開,留下流年一個人趴在老人身邊。
走在醫院長長的廊道上,司徒青玄滿腦子都是爺爺臨終前說的那件事。
爺爺讓他去找一個人,一個手臂上刻有‘百裏’兩個字的女孩。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那個手臂上刻有字的女孩,竟然是流蘇。
事實上,現在流蘇的手臂上沒有‘百裏’兩個字,而是一朵妖豔的杜鵑花覆蓋了那兩個字。
還記得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夏天,大熱的天氣,他突然看見流蘇的手臂上盛開著一朵杜鵑花,他問她,“你去紋這麼一朵花,不疼嗎?為什麼要紋一朵花在手臂上?”
當時流蘇笑著回答他,“你不知道啊,我手臂上從一出生,就有兩個字印在上麵,看那兩個字看了十幾年,覺得厭煩了,所以我就去紋了一朵杜鵑花覆蓋在上麵。”
當時司徒青玄問她,“是什麼字?”
“百裏。”
百裏?
當時的司徒青玄老子裏就閃現出一個字眼,聽爺爺說起過,南越國現在的姓氏是百裏。
但他當是沒有注意,就一閃而過了。
當爺爺在臨終前提起這事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爺爺要他找的那個女孩,就是現在南越國國王的女兒,也就是南越國的公主,更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人?為什麼流蘇會是殺害他父親仇人女兒?
她為什麼要是南越國的公主?
司徒青玄滿腦子想得都快崩潰了,而這時,不遠處突然就傳來了熟悉的叫聲,“司徒……”
司徒青玄轉身,隻見流蘇氣喘籲籲的朝他跑過來,拉著他就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誰生病住院了?是流年嗎?他現在在哪兒啊?”
司徒青玄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心口又莫名的扯得生痛起來。
為了掩飾臉上那一抹悲痛,他強壓製住情緒,微笑著對她搖頭,“沒事了,沒事了。”
流蘇可能相信沒事嗎?
抓著他又焦急的問,“告訴我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醫院啊?”
說完話後,流蘇才發現,現在的司徒,不是坐在輪椅上的,而是挺身玉立的站著,雙腿有力修長,壓根就不像曾經癱瘓的那般。
她吃驚的看著他,“你的腿……”
“我的腿已經好了,叫你過來,也是讓你看看我,怎麼樣?我現在像一個正常人嗎?”他笑著打趣她,樣子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心事。
流蘇見他在自己麵前轉圈圈,看著他站起來的兩條腿,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嗯,是一個正常人了,不過,你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有點兒蒼白,怎麼?站起來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司徒青玄嘟著唇看她,小孩子一般點了點頭,“嗯,是有點兒疼。”
“那趕緊回病房坐下吧,等休息幾日再站起來也不遲啊?”她說著,趕緊過來扶他。
司徒青玄被她攔腰一抱,心尖兒莫名傳來陣陣的酸楚感。
這個女人,原本是他的妻子的,他們倆,原本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是……
要不是結婚前幾日,他突然接到爺爺的通知,要他趕緊回去,他也不會輕易放手讓她再回到冷梟身邊。
現在,又知道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他更是苦不堪言,剜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