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居,以酒傳名,佳釀“千裏飄”“風雲燒”“醉花陰”享譽燕雲大地,為人們所鍾愛。但凡來天下居者,大多衝著這佳釀而來。風天戰、孟牧二人明日要去真陽峰,不宜多飲,佳釀“千風醉”各點一壇,侍者又送上一盤盤精致的美味佳肴,多是一些罕見的奇珍之物,色澤鮮美,讓人食欲大動。孟牧、玄歡兒和林青嬋皆是天下居的常客,對這些奇珍佳肴沒多大的興趣,來此隻為“千風醉”這三種絕世佳釀而已。風天戰自小跟著老邋遢生活在燕山,靠山吃山,去山中打一些野味,多為野豬、刨子、獐子之類,或下水抓幾條肥魚,何曾見過這般稀罕珍貴之物,他也不客氣,埋著頭大吃大喝,鯨吞一般,那吃相——實在是不敢恭維。孟牧和玄歡兒二人在炎陽城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一個是炎陽城第一美人,炎陽府府主之女,一個是顯赫世家的繼承人,交際的人皆是一些貴族,有一些貴族的潛規則。宴席之上,大多都會按照貴族之間所謂的“宴規”行事,即便雙方有著過節,可依舊笑著寒暄,或真或假,口腹蜜劍,笑裏藏刀......但大多會顧及顏麵。對他們而言,顏麵這東西,甚至比性命還重要。風天戰可不懂這所謂的“宴規”,即便是知道,以他灑脫不羈的性情,也不屑去遵守,隻顧埋頭吃喝,先把肚子填報再說。林青嬋玉手托著尖尖的下巴,笑吟吟地看著風天戰,不時地為他夾菜,這一切看在孟牧的眼中,對風天戰的殺意更濃,隻要這小子死了,嬋兒妹妹還是我的。“來,風兄弟,我敬你一杯。”孟牧笑著舉杯。“孟兄,小弟先幹為敬。”風天戰拭去嘴角的油漬,端起一琉璃盞,仰頭灌了下去。“哈哈,風兄弟真是爽快之人。來,幹了。”孟牧大笑出聲,端起琉璃盞,一飲而盡。“嘻嘻,風大哥,這天下居的燒鵝,還比不上你烤的野味呢?”林青嬋輕抿了一口,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來像小月牙,可愛而迷人。“嗬嗬,還真是沒看不出來,風公子還有這般手藝?難怪能討得蟬兒妹妹的芳心?”玄歡兒笑著打趣道。“歡兒姐姐,你討厭啦。”林青嬋臉頰一紅,略帶嬌羞地道:“歡兒姐姐,你不知道風大哥烤的野味可好吃了,有空你也嚐嚐。”“好,嬋兒妹妹說好吃,那就肯定錯不了。”玄歡兒道。“那我也得好好品嚐一下風兄弟的手藝。”孟牧附和道。“咳咳,青蟬姑娘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山中野味哪比得上這美味佳肴。”風天戰尷尬一笑道。嘭!就在這時,一個尖叫聲驚動了所有人,天下居出現了一陣騷亂。“啊!”“屍體......”“這女人是誰?“哪個挨千刀的小人,活膩歪了,敢將屍體丟在這......”風天戰四人的廂房在二樓,透過窗正好能清楚看到天下居門口發生的一幕,四人臉色皆是一變。“啊——”林青嬋驚叫一聲,躲在了風天戰的身後,不敢多看一眼。“是她?”風天戰黑瞳驟然一縮,注視著那一張清麗不俗的慘白容顏,內心忍不住劇跳起來,秀娘早已入土為安,還是他親手將其埋在破廟後山,卻為何會出現在這?難道那夜在破廟除了他還有其他人藏在暗處?“背後有人?”風天戰不由驚起一身冷汗。“秀娘?”孟牧瞪大了眼睛,臉色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同樣是一臉驚駭的玄歡兒,心中念頭急轉,是什麼人將秀娘的屍體拋在這?那人有什麼目的?難道是玄歡兒?她看出我對嬋兒妹妹有意,故意拋出秀娘的屍體,借此警告於我?孟牧的腦子很亂,臉色卻很平靜,低喝出聲:“哼,簡直是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當眾拋屍,真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