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倒計時2(2 / 3)

她們歪得更厲害了,我們正是笑這個呢,我們都沒帶表,一看見你,小芳就和我們打賭,說現在肯定是六點鍾。你真是一個活在時間裏的人啊!

還有,寧夏說,剛才我們還議論呢,看他們打牌打得熱火朝天的,我們也想打,可就是三缺一……

行啊,正好,我也想打牌呢,章早立馬表決心似地說,隻要你們不嫌棄……

你帶牌了嗎?寧夏問。

這,倒沒有,章早說,不過這不成問題,我馬上去買兩付牌,用不了三分鍾……

不必了,寧夏說,等你牌買來了,也該上菜了。

那,我們聊聊天?章早急乎乎地說,我給你們出幾個腦筋急轉彎的題目怎麼樣?章早像早有預謀似的,說來就來了:什麼馬不會跑?

寧夏一口就答了:木馬。

習利說,還有死馬。

小芳說,還有畫上的馬。

章早又問,什麼門不能關?

寧夏一口答:球門。

習利說,還有畫上的門。

小芳說,還有天堂和地獄之門。

——唉,章老師你這些問題都老掉牙了,有沒有新一點的?她們笑道。

新的……?章早被問住了,憨憨地笑著,半天方說,這本《腦筋急轉彎》我剛買的呢。

這樣吧,我先說一個給章老師猜。小芳說。聽好了──你媽生了個孩子,既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是誰?

是我。章早一口報出。

小芳有點驚訝:你知道這道題?

不知道,章早有幾分得意,它也太簡單了。

小芳故意嘟起嘴說,不跟你玩了,你太聰明了,跟你玩沒意思。

等等等等,對麵的寧夏說,我還沒聽明白,怎麼這麼巧,答案就是章老師?

……

不一會兒,黨衛軍咋咋呼呼地走過來敬酒,要求大家和他連幹三杯。小姐們以茶代酒,他不幹,說:我是來敬這個茶,又不是來敬酒……

這句話差點沒把桌子笑翻了。黨衛軍平時就是這樣一個大腦不清爽的人,更不用說酒精作用之後了。據說這家夥很好酒,但平時在家前妻不給他喝,所以一碰到聚餐這類的活動,他總是特別起勁,總是主動出擊,到處找人敬酒。

正鬧得難解難分,寧夏忽然說道:我出一道急轉彎,你轉出來,我們就喝酒,否則你自己連幹三杯。

黨衛軍表示同意。他對自己的智商曆來是盲目的樂觀。

寧夏就將剛才的那個題說了一遍。

黨衛軍臉上愣住了,嘴裏念念有詞:我媽生的孩子,不是我的兄弟,也不是我的姐妹,那會是誰呢?……

當然,最後黨衛軍少不了連喝了三杯酒,才得到了正確答案。他又急乎乎、屁顛顛地跑到其他桌上現炒現賣去了。

果不出章早所料,半個小時後,火鍋城的全體同仁都知道了這道題,同時也知道了正確答案:黨衛軍。

黨衛軍於是再次成了全係的焦點人物。

章早還是繼續他的迷惘:他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和大家的關係更進一步,好起來,親密起來。

包括小芳。

他總覺得,他和小芳這樣的女性是完全可以再進一步的。

有人曾教他:吃吃喝喝玩玩是搞好人與人關係的靈驗法寶。前妻就是這樣說的。前妻總是炫耀她的熟人多朋友多人際關係好,就是經常在外麵吃吃喝喝玩玩的結果。

——人的感情是處出來的。她常這樣教導他。

但對這句話,章早總是表示懷疑。就說他們夫妻之間吧,相處的二十年,感情怎麼倒越處越淡甚至越糟呢?……

相對而言,他還是比較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這類格言。

不過,在他經常請客的那段歲月裏,倒是沒有出現過信件被人私拆這類的事情。莫不是有人在用這種方式在提醒他:別忘了你應該幹的事情!……

章早心裏一直懷疑,不,幾乎可以肯定:這人就是黨衛軍。

2

不知不覺,章早吃得太多也喝得太多了。

這桌就他一個男人,酒啊肉的自然要多負擔一些,不然就浪費多了。章早這年紀就是容不得半點浪費,這是血液裏的東西,過濾不掉的。習利也努力多吃多喝了一點,但火鍋湯裏還是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小芳寧夏就不一樣,兩個老姑娘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地減肥,至始至終隻撿了幾樣蔬菜,且滴酒未沾。

直到有其他桌的同仁前來道別,章早才發現其他桌都散得差不多了。習利說不知他們又到誰家去擺戰場了。

寧夏說今天我也想找四個女的到我家去玩,打一個通宵。

小芳說,好啊,從這個世紀一直打到下個世紀。

這時習利突然問寧夏:你家裏好不好睡?睡?……

顯然寧夏沒有思想準備,弄不清她什麼含義。習利說,我的意思是,我住在郊區,很遠,下半夜回家不方便,如果你家裏好睡的話,我就去你家打牌。

寧夏淡淡地說睡總有辦法睡的,就怕找不到四個人。

章早說要不要我?

寧夏說你又不是女的。

章早說我隻要求和你打牌,不要求和你睡覺。

小芳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喝多了說胡話!

習利又主動問小芳去不去寧夏家?小芳宛轉地說一來她不會打牌,二來家裏還有事,剩下的時間,要和家人在一起。習利顯出很失望的樣子,說看樣子,我們隻好下世紀再見了。

1

出了門,章早、小芳去取自行車,寧夏、習利則去坐公共汽車。

隻聽習利說,坐汽車的錢我來付。寧夏卻伸手招了一輛出租,鑽了進去,先走了。

這邊,章早酒氣噴噴的,纏著小芳,一定要送她回家。

小芳說不用,她家離這兒很近,一路的光明大道,幾分鍾就到了。

然而章早一定要送。章早自己推車都推不穩當了。小芳隻是悶著頭笑。

兩人隻好推著車慢慢往前走。

剛走了幾步,章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請小芳去茶樓喝茶。

小芳說這不太好吧。

什麼不好,什麼不好,章早一定要小芳說清楚。

小芳說這麼晚了,而且是新年夜,就我們兩個人去喝茶,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那個,那個又是什麼意思,章早一定要小芳說清楚。

章老師你喝醉了吧,小芳說,同事四年多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喝醉。

四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心裏這麼清楚,透亮,章早說,小芳,你為什麼不喝點酒?小芳你知道嗎,你太理智了,假如你感性一點,感情一點,風情一點,就、就有味多了,男人不喜歡太理智的女人,知道嗎?

謝謝你的教導,小芳斂了笑容,你還有什麼指示嗎,說完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吧?

我,我可以大膽問你一句話吧?章早口齒不清地。

什麼話,還要大膽?小芳忍不住又笑了。

假如,章早頓了一下,假如,我還沒有結婚的話,你現在,願意,陪我去喝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