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騙良家婦女
關於章早的前妻林朋離家出走的情況調查
(發生時間:1995年冬)
(警察注:此材料引自當事人章早的日記本,僅供參考。).
拐騙良家婦女.
林朋離家出走了。帶走了兒子。
她給我留了張字條。字條上說:也許,我們還是分居一段時間的好。如果你還愛我們的話,就請你不要來找我們。
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事先沒有一點預兆。前一天晚上,我還給了她800元錢。當然,這說明不了什麼……
也許,預兆是有的,隻是我沒有注意罷了.
早晨:8點零3分。天陰而冷。西北風六到七級。
小餘的出現象個奇跡。這天早晨我正站在教學樓門廳的鏡子前做進教室前的“整容”工作,不知從哪兒冒出一隻手,在我頭發上亂捋一氣──我轉過身,於是就看見了那個滿臉笑得變了形的小餘。
小餘,我隻知道他叫小餘。名字早就忘記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打算記住。今年春天我去我插隊的地方找一個叫衛國的朋友玩,在朋友家碰見他的──衛國介紹說他是小餘,還說了個名子(是三個字的)。衛國的老婆則介紹說,他叫二流子,又來混飯吃了。小餘聽了也不生氣,還樂嗬嗬地說: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在混飯吃?混得好醜而已。一屋子的人都笑起來。憑良心說,我就喜歡鄉下人這種直來直去呲牙裂嘴的氣氛.
二流子小餘
二流子小餘的情況大體是這樣的:當過兩年兵,沒當好,當成了兵油子;鄉下人有了點見識,有了幾個戰友,便不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種田,成年累月在外麵瞎跑,名曰做生意;做了兩個錢免不了就賭,就花,接著重新變成窮光蛋。小餘三十出頭了還沒老婆,卻不知從哪兒帶了個小丫頭回來養,人們猜測:這肯定是他的私生子。
春天在衛國家碰見小餘的時候,他正窮得沒得飯吃──好在現在鄉下是餓不死人的,同一個村子,誰不認識誰呀,轉彎抹角都帶點八輩子的親,走到哪家打(麻將)到哪家,吃到哪家──鄉下人的格言:隻要臉皮厚,吃喝不分家。用衛國老婆的話說:小餘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當時我正和衛國下圍棋玩,讓他6子,小餘不知道,見衛國輸了,主動捋了盤上的棋子要和我下。衛國說也讓他6子吧,他說不要不要,還要和我猜子。第一盤,他四個角給我吃了三個;不服氣,再下,讓2子;然後讓3子、4子一直讓到8子,下到夜裏2點多鍾,他贏了我一盤才歇氣。第二天一早我還睡在被窩裏呢,他又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章早老師呢?章早老師呢?我活靶子又來了!
以後我就在我的朋友衛國嘴裏經常聽到關於小餘的消息:賣假酒給人逮起來了;打架讓人打傷了;把人家一個老婆拐騙走了;等等。
後來的一天,我在街上偶然碰見了他──應該說是他老遠就發現了我,拚命叫:章早老師──章早老師──我一見是他,隻好停下來應付幾句:到水江來了?忙什麼啊。他說:推銷皮鞋,我正在推銷一批皮鞋,正想找你幫忙呢!我看見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隻大方戒,亮閃閃的,不知是真是假。我說你結婚了?他笑說哪裏哪裏,我的情況你還不清楚嘛,我這是做生意戴給人家看的。我說:這方麵我沒有什麼路子,要是有什麼學校要上化工方麵的課找我還差不多。他說:沒有路子不要緊,朋友也,我先送你一雙,再給你兩隻樣品。我心想,這皮鞋怎麼還論隻啊?拿到手一看,果然是兩隻──一隻大,一隻小,而且一順跑。他還解釋呢:給人家樣品隻能給一順跑的,你給他一雙,他就不會再還給你了。(這兩隻樣品後來就一直放在我那兒,他一直也沒來拿,直到有一天洪水漫進我家裏將我的家具包括這兩隻鞋一起淹沒了。這是後話。)
那天他在街上死皮賴臉的,我不得不將他帶到家裏來坐坐(在此之前我沒有告訴他我的地址)。下下棋。然後又不得不留他吃晚飯。我前老婆林朋對他的印象很不好,說一看就知道是個二流子,不務正業的樣子。我沒敢對她說,他的外號就叫二流子。後來他就不時地到我們家來,有時還帶個女朋友什麼的(但不是這位)。他看見我家裏那麼多書,說他正想在大河鎮上開個書店,賣書租書收購舊書什麼都玩生意保證興隆,並鼓動我入股。我想他這樣務個正業也好,就答應支援他二百本書,並答應過幾天到大河鎮去實地看看。過了幾天我如約在大河鎮上找到他時,首先發現他左手那顆金光閃閃的方戒不見了,一問才知道他昨晚上打麻將輸了──
輸了一萬多元呢,他笑嘻嘻地說,我不學好,把開書店的本錢都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