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選擇留下人命。”慕容映霜呆呆地望著他帶笑的雙眸。她怕他會突然怒意橫生,或是根本便不允!
“嗬嗬,那便依美人所言。來人,殺馬!”他含笑抬頭,吩咐完又再下旨,“朕要歸隊繼續圍獵。傳朕旨意,先將兩千人分成十個兩百人小隊,分開捕獵一個時辰,毫無斬獲的小隊,所有人杖責二十!”
在跪於地上的高婕妤,以及靜立一旁的魏容華、郭容華、徐容華等人的注視下,軒轅恒與慕容映霜共乘著“烏雲踏雪”寶馬,帶著一眾精銳騎兵,很快便衝入了山林。
“啟稟皇上,前方隊伍發現一隻白額大虎,是否前往射殺?”一名騎兵飛奔至而,向軒轅恒稟報道。
“白額大虎?”軒轅恒即時兩眸放光,“捕下這頭猛獸,趙王今日便得認輸了吧?”
“皇上,我們速速前往射殺吧!”一時,眾侍衛也興奮至極,議論紛紛。
“皇上,臣妾身子頗感不適,實在不能伴駕狩獵,可否讓臣妾先行回蘭苑?”見軒轅恒與眾人的興致全在那猛虎身上,慕容映霜及時提出要先回去。她覺得在眾目睦睦之下與皇上共乘一騎如坐針氈,對那捕獵猛虎之事,更是提不起一絲興趣。
“美人難道害怕那猛虎?”軒轅恒低首輕笑,“朕還想著教會美騎馬,好與朕一同狩獵呢?”
“臣妾確實身子不適。再說,多了臣妾一人坐於馬上,會影響皇上捕獵猛虎。”
軒轅恒想了想,湊在她耳邊,以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霜兒真會替朕著想。既然身子不適,便早些回蘭苑歇著,朕今夜……再去陪你!”
慕容映霜臉上一陣躁熱,他已伸手將她抱落馬下,對著一名近身侍衛道:“送慕容美人回蘭苑!”
即使是帝王,身為男子,皆有征戰沙場、格殺猛獸的喜好吧!
望著軒轅恒興奮地帶著眾騎,英姿勃勃,瞬間便消失在山林中,慕容映霜暗想。
想到他今夜又要來蘭苑,她不禁又是一陣悵惆。昨夜初承帝王雨露,此刻還覺得身子有著隱隱的痛意,難道,今夜自己仍要刻意承歡麼?
回到蘭苑,她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眨眼便到了日暮。晚膳之後,軒轅恒竟真的又來了。
“霜兒果真是朕的福星!昨日圍獵,朕惜敗趙王,可今日因為霜兒進了獵場,朕便大獲全勝了。因此明日起,霜兒須得****陪朕到獵場圍獵才是!”入了寑室,軒轅恒滿意而霸道地笑道。
“臣妾遵旨!”慕容映霜不得不應允下來。
“哈哈!既如此,朕隻要可能,便夜夜來陪霜兒可好?”軒轅恒笑得開心,話話也變得曖昧起來。
慕容映霜一麵他為解開衣袍,一麵小心地柔聲說道:“今日初七了,皇上連續三夜到蘭苑來,似乎……”
“似乎什麼?”軒轅恒眸中閃過一道寒光,“難道有人敢有不滿?”
“臣妾失言了。”慕容映霜冷靜回道。她決定什麼都不再說了。她知道,沒有人敢對皇上的決定有任何不滿,隻是,她早已被他置於風口浪尖。日後若遇什麼明槍暗戰、腥風血雨,也隻能如趙王所言,自求多福了。
皇上對她的盛寵,已是她的極大的榮幸。她又如何能夠要求他,設身處地為她的安危著想?
從初五至初十,連續六夜,軒轅恒均夜宿慕容美人所住的蘭苑。而日間,他也帶著初識騎馬的慕容映霜一同圍獵,狀極親密。
這一切,不僅其餘寵妃、所有內侍,便連伴駕崆峒山狩獵的所有高宦貴戚均有目共睹。
眾人在皇上麵前什麼也不說,但高宦近臣臉上神色,以及宦員間的人心向背,皆發生了奇異而微妙的變化。
向來威望權勢均居“三公”之首的太師高如巋及其子高畏,對自己的地位開始感到了些許隱憂。
而一直被皇上有意分散兵力,以作牽製的太尉慕容嵩,在眾臣麵前說話的分量與威信,卻日漸加重,主動對之示好的高宦貴戚更是明顯增多。
慕容映霜從父兄對自己突然增多的送禮問候中,也隱隱感覺到了這些變化。
可是,她不願自己多作深想。她無法改變此種局麵,而想得越多,心中便隻有更多的痛楚。
因此她寧願什麼也不去想,隻本本份份地按照父親與軒轅恒給她安排好的道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即使知道走下去便是深淵,她又能作何掙紮,又能跟著誰,逃往何處呢?
這日已是十一月十一。
一早,慕容映霜便換上獵裝,按時來到軒轅恒這一路隊伍集合的地方等待。
高婕妤、郭榮華與徐榮華已在等待聖駕,而容華魏芷芸則因身染風寒,足足有三日未見身影了。
很快,軒轅恒便帶著近身騎兵趕至。
神情嚴肅地檢閱了一下隊列整齊的狩獵隊伍,他策馬來到嬪妃麵前,對著高婕妤淡淡問道:“為何數日不見魏容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