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醃臢的邪物皆是在含章殿裏找到的你可有話說?”

“嬪妾無話可說,但這些都不是我的……”長笙無法反駁,為何這些會出現在她的寢殿裏。

“妖……妖……妖孽!你……你休得猖狂!”還未等長笙說完,就被傍邊一個哆哆嗦嗦的男聲打斷。

眾人一同循聲望去,之間清虛道長青白著臉,用手中的拂塵指著長笙不停地打哆嗦,早已沒了方才那一派仙人之姿。

“大膽妖孽,在……在太皇太後麵前休得猖狂,貧道……貧道要你好看!”清虛似有些怕她,小碎步不動聲色地挪到太皇太後身邊有些色厲內荏地對長笙嚷嚷。

“你要給誰好看?!”

門外傳來一道穩重磁性的男聲,隻這語氣裏的怒火十分明顯,身穿龍袍的俊美男人快步走進屋來,挾裹著一身昂然的怒意。

蕭續也不理殿裏給他問安的人,徑直坐到了太皇太後身邊,他冷冷地看著清虛道長,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清虛道長卻絲毫未察覺到皇帝的殺意,撲過去對蕭續道:“皇上……這……這是個妖女,一個修煉成人的妖怪,邪物!”

長笙手心裏全是汗,她屏息等待著男人的回答,此時此刻心髒扭成一團,緊張到發疼。

“哦……道長真是神通廣大隻憑肉眼便能分辨人妖,那依道長的意思該如何處置?”蕭續這會倒是氣定神閑下來,語氣莫名。

這下清虛道長仿佛找到了倚仗,他一揮拂塵,恢複了方才的仙人姿態,就連說話都利索了不少,“這些妖精都是天地難容的邪物,應當殺之而後快,貧道建議聖上可將此妖孽綁縛起來,用貧道煉製的匕首在她身上刻滿符咒,大火焚之,可讓其魂飛魄散不再存留與世間!”

長笙聽了後不禁委屈地紅了眼眶,她是妖沒錯,但她從未害過任何人!它們雲岐山上那麼多的妖怪們,都是單純善良的好妖精。

即便有時山民們上山打獵傷害它們,精怪們也從未起過有任何報複殺心,一直都是與世無爭地過著自己的生活,為何這些這些人類對待妖精們會如此驚恐如此狠絕!

蕭續也看到了女人那委屈的淚水溢滿眼眶,他既是憤怒又是心疼——

他知這後宮之中人心險惡,爾虞我詐,他怕她一著不慎掉入別人的陷阱,所以總是在告訴她要乖要聽話,不要惹事……可她明明已經很乖很聽話了,卻依舊被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和事糾纏著,一次次想要置她於死地!

既然如此,那便……

蕭續深吸一口氣,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猛然起身,一個茶碗朝正在滔滔不絕、自得意滿的清虛道長劈頭蓋臉地砸去。

滾燙的茶水伴著茶葉砸在清虛臉上他額頭被砸出一個血口,鮮血混著茶水濕噠噠地往下淌,瞬間狼狽不堪。

蕭續走過去,打橫一把抱起跪在殿正中央的長笙就要往外走,“此事尚未查明,待朕查明真相再作定論,在此之前,若誰想誣陷宜妃,休怪朕翻臉無情!”

“皇帝!”太皇太後拍案而起,怒視著蕭續。

“你當真是要維護這妖女到底?你還把不把哀家這個祖母放在眼裏?你當真是不顧這大盛的江山社稷?”

太皇太後此時已是起到極點,一臉三個怒問。

可惜,這個孫子從前一直被她忽略,如今當了帝王,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聽話,蕭續仿若沒察覺太皇太後的怒意,緊了緊懷裏的女人繼續往外走。

“蕭續!你站住!”太皇太後已經怒到了極點。

蕭續已走到大殿門口,聽到太皇太後的怒吼,他頓下腳步卻並未回頭,“皇祖母未免將朕想得太過無用了些,緣何僅憑一個夢一個臭道士的妖言惑眾便認定朕會因一個女人便亡了江山,再者……”

蕭續停頓一下,輕笑出聲:“就算朕的江山真的亡了,那也絕不會是宜妃一人便能成的事,所謂的亡國妖姬,不過是那些個亡國之君為自己找的懦弱無能找的逃避借口罷了!”

說完,留下一群反應不一的人,抱著懷裏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