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她猶猶豫豫地答:“還行吧……”

這她哪能清楚呀……應該是還行吧,雖然曾聽迎冬等人吐槽過這位美人大姐,但也從未聽她們提起過白錦珈和這位庶姐有什麼矛盾,想來關係就算不親近也不會太僵。

見她這番無知天真的表情,蕭續有點猶豫是否告訴她真相,定是會傷心的吧……他沉默一會兒開口道:“雇傭斷魂樓殺手的主謀找到了……”

長笙一聽,頓時來勁兒了,“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真說著她聯係皇帝前後的話語仿佛想到了什麼,她驀地睜圓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失聲道:“皇上您……您的意思是那雇傭殺手想殺嬪妾的人是嬪妾的大姐姐?”

那這麼說,在北疆派人殺害白錦珈的也有可能是這個美人大姐了……

這可真是蛇蠍美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哪!這人間有句“最毒婦人心”正適合她!

真是何必呢,明明是血脈相連的手足,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居然要痛下這樣的殺手……

長笙自由在山間長大,陪著她一起的都是些直白單純、不知世事的精怪們,大家有事說事,大不了痛痛快快打一架,等氣過去了就又在一起嬉笑吵鬧了,哪知道人類即便是關係最近的親人都會有這般肮髒狠毒、遮遮掩掩的齟齬,人人都帶著一張看不清內心的麵具生活。

長笙有些心悸,又有些不可思議。

蕭續見她這不可置信的表情誤以為她是知道殘忍的真相後無法接受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竟想害她的事實,他忽然間就有些心疼——

他自己便是在手足相殘中一路拚殺過來的,對於所謂的手足親情早已麻木。但這個女孩不一樣,她在閨中被嬌養長大,天真不知世事,可能在這場圍場遇刺之前連殺雞都不曾聽說過,乍一聽說自己的姐姐竟想要自己的命,定是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吧……

他從未有過安慰人的經驗,此時僵硬著手不甚熟練地輕輕拍了拍長笙的肩,語氣有些不自然:“你……你莫要傷心。”

我沒有傷心,隻是太過驚訝而已。

“這樣的姐妹不要也罷。”

當然不要了,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再說她也從未把那白錦玥當姐妹。

……

蕭續見她一直沉默不語,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隻好用他的慣性思維祭出最後的大絕招:“你不必太過擔憂,她既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動朕的人,朕會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長笙偷偷瞧著男人陰惻惻的臉,忽然想替白錦玥默哀,“大殺器”有多凶悍她曾親耳聽他自己說過,他表示會讓白錦玥生不如死,那也許白錦玥真會比死還難過。

既然皇帝說要替她報仇,這方麵這個“大殺器”可比她有經驗得多,倒省去她自己動手的麻煩,長笙自是樂意,如此也並未覺得男人那句酷炫狂拽的“敢動朕的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皇帝既然如此拂照她,那她自是也要投桃報李一番,於是她將小胸脯拍得梆梆響,表示為報皇上的恩情自己定會好好向崔尚服請教,將皇上的全套衣裳做得得體舒適,包君滿意,就是十指連心被針紮到心碎也甘之如飴!

男人的虛榮心此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蕭續幹勁兒十足地出了含章殿,打算好好表現一番。

他先是招來暗衛,讓暗衛追趕上才離去的宴清,將自己的口諭帶給宴清。

然後便晃晃悠悠地去了麗太妃的的承舒殿,小坐片刻。

等到蕭續前腳剛離開承舒殿,後腳麗太妃便十萬火急地讓宮裏的太監前去崇寧候府將白老夫人和榮氏招進了宮……

旁人不知麗太妃和白老夫人以及榮氏到底說了些什麼,隻看到幾個時辰以後白老夫人和榮氏離開時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白老夫人,佝僂著身體,臉上疲憊的暮色更重了……

而宴清從未央宮出來後,便急匆匆回成國公府而去。

蕭續派來傳話的人是在宮門口將他攔下的,傳達了蕭續的口諭。

宴清聽完皇帝的傳話後,表示自己明白了,轉身便朝成國公府行去。

宴清回到成國公府後,直奔成國公的書房,父子倆關起門來在書房裏談了好久,一直到天黑……

這一夜,崇寧候府有人徹夜未眠……

而成國公府同樣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