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這個人是陳宴,他的那些缺點便都被優點掩蓋,成了獨屬於他的特點。
周知意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也是……有的吧?”
徐碧君澆完一排花,才突然嘀咕了句:“你說這人倒是跟阿宴挺像的。”
她回過頭,周知意早就悄無聲息跑了個沒影。
再一天,陳宴晚上回來給徐碧君買了喜歡的糕點和一大堆補品,等人回了後院,周知意便支著手臂坐在沙發上,見縫插針地給徐碧君洗腦暗示。
“別的不說,陳宴對您是真好。”
“別人家的親孫子也不一定能做到這個份上。就隔壁王爺爺家的孫子,都五六年沒回來看過他了,有時間出國旅遊都沒時間回來看望自己的奶奶爺爺,還不如陳宴呢。”
徐碧君正心疼陳宴的錢呢,被周知意三兩句說得心裏美滋滋的,正要飄飄然,就聽周知意話鋒一轉,歎了口氣。
“可惜,他就是再好也隻是您的幹孫子,還不是南城本地人,萬一哪天回海市了,說不定這感情就淡了。”
徐碧君唇邊笑意一僵,頓了一秒,擺擺手說:“阿宴要在南城定居呢。”
“人的想法是會變的,誰能說得準,他在這邊隻有您一個幹奶奶,在海市可還有一家人呢,萬一以後家裏那邊給他介紹個女朋友,讓他回去安家怎麼辦?”
“……”
徐碧君沒說話,周知意卻是真情實感地代入,把自己給說悵然了。
對啊,萬一他哪天要回去呢?
轉念又一想,算了,回就回唄,人是活的,千難萬險都阻擋不了兩顆想要在一起的心。
她用那腔燃燒的熱情,秒速給自己打了針雞血,意有所指地對徐碧君道:“除非他能在南城找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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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意的循序漸進還未發揮成效,就險些在徐碧君麵前露了餡。
周六一早,徐碧君被鄰居張奶奶喊去老城廟上香,周知意是下午的排班,窩在床上睡懶覺。
陳宴給她連發了兩條微信都沒動靜,又撥過去一通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他走到窗外,曲指敲了敲玻璃。
好半晌,房裏才傳來少女甕聲甕氣的聲音:“誰!”
“我。”陳宴說:“是誰鬧著要去看電影的?”
啊,看電影!
周知意抓了抓頭發,回過神,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衝到窗邊拉開了窗戶。
“我還以為是誰一大早擾我清夢呢,原來是男朋友啊。”
她摸透了陳宴的態度,在他麵前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不早了。”
陽光濃鬱,直直投射到窗台邊,將她的半邊側臉籠住,少女睡意未消的眼睛裏還蒙著層淡淡的霧氣,淚痣嬌俏,隨著笑容露出幾顆整齊的貝齒。
陳宴像是被她那樣略帶撒嬌的笑容給燙了下,心尖微顫,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快去洗漱。”
周知意對他皺了皺鼻子,趿拉著拖鞋懶洋洋地去了衛生間。
洗漱完畢,又吃早餐,她沒胃口,吃得慢吞吞,陳宴也不催她,懶散地坐在一邊沙發上看手機。
院子裏安靜如許,有清淡花香似有若無地飄入鼻端,她偷偷抬起眼皮瞄他一眼,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
與君廝守,歲月安好。
因為這樣太過於日常的安寧,周知意拖了二十多分鍾才把早餐吃完。
她回房間換衣服,陳宴在外麵等她。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和陳宴一起去看電影,她挑了件黑色半露肩的複古風格襯衫裙,露出兩條又細又直的長腿,向來愛紮成高馬尾的長發順滑地披散在肩頭,別了個設計感十足的金屬小發夾,又從那堆讓人琳琅滿目的口紅裏挑出一隻元氣滿滿的色號,淺淺地塗上一層。
又颯又甜,活力十足。
收拾妥當,她對著穿衣鏡仔細照了照,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就湧起一點邪念。
這樣的好天氣,這樣安靜的周末,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家,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不做點什麼,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
……
陳宴正捏著水杯在飲水機前接水,忽而聽到房間內傳來“砰”的一聲椅子倒地的巨響,與此同時,周知意的尖叫聲傳來。
他把水杯往桌上一搡,水被潑出去了大半都沒察覺,大步繞過桌子和沙發,推開了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