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也走了,在唯一一個對我這樣的女孩子來說,可以稱得上床的地方走了,我也無怨無悔了。
“虞子,不管怎麼說,你是我今生最後一個愛的人,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把我的骨灰灑在哪一片樹叢。真的,哪一片都可以。我喜歡一個人聽樹葉被吹的颯颯的聲音。聽著風兒吹著樹葉的時候,我的心是無比地寧靜的。
“在這世間走了這麼一遭,我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孤孤單單的。孤獨,已經成了我的一種宿命。讓我永遠永遠就一個人吧……”
虞自高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丁蘭媋病床旁之後,看著仍然在虛弱地熟睡的丁蘭媋,不禁也思緒萬千。
虞自高怎麼也沒有想到,丁蘭媋竟然有著如此剛烈的性格。
和虞自高發生過性關係的女孩子,確實也有和他哭過鬧過,要死要活的,但哭過鬧過喊過之後,就都和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了。丁蘭媋也和他哭了鬧了,但死這個字眼兒卻沒有從嘴裏說出丁點兒,到頭來,卻真的去做了,做得讓他現在想來都心驚膽寒。
丁蘭媋是所有和虞自高發生關係的女孩子裏麵唯一“反抗”過的,雖然,那反抗也隻是出於表麵。在丁蘭媋的身上,虞自高所感受到的,是他這樣一個風流慣了的人也極為看重的一個女孩子本應有的矜持。
有些女孩子,做起性事來,甚至比他虞自高看起來還要主動,在這樣的女孩子那裏,虞自高可以得來的,也就僅僅是快感而已了。
丁蘭媋卻是不同的。丁蘭媋的羞澀,丁蘭媋的顫抖,真正讓虞自高的衝動達到自己都不可控製的地步。他一遍又一遍地與丁蘭媋進行,性的渴望卻是越來越濃重。他甚至想,這一生都這樣和丁蘭媋纏綿下去。丁蘭媋的哪怕是一個細胞,都使他無限地陶醉。
但虞自高真的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和哪個女孩子廝守終生。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哪個女孩子像膏藥一樣,硬要貼在他的身上。
一直以來,虞自高的生活,在他自己看來已經是定了格兒。他就是一個打打殺殺的人,要他成立一個家庭,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他自己都覺得是不可思議的。
但這個時候,這樣愛他虞自高的一個女孩子卻因為他的“絕情”而厭世,他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感覺到了從未感覺到的愛的一種震撼力,忽然就想到了應該有一個真正的屬於自己的女人。沒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女人,再和多少女孩子打情罵俏,上床睡覺,終歸是少了人生的一種體驗的。吃盡了山珍海味,卻沒有一樣鍾愛的菜肴,算得上是好的吃客嗎?隻要身邊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哪怕,與婚姻毫無關係呢。
他虞自高為什麼就不能有一個自己的女人呢?
虞自高還這樣想著,忽然就發覺丁蘭媋的手指先輕微地動了一下。
“媋兒。”虞自高把臉向丁蘭媋跟前湊了湊,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丁蘭媋修長的睫毛跟著虞自高的呼喚,像被風吹過一樣,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