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居蘇杭,死葬北邙:被群盜的邙山古墓群(3 / 3)

墓中名人知多少

孟津平樂鎮一帶,有一字排開的三座大墓,當地人稱為大漢塚、二漢塚、三漢塚,這應該是幾位東漢皇帝的陵墓。晉代詩人張載《七哀詩》中說:“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借問誰家墳,皆雲漢世主。”寫的應該就是這幾座墓。

據史料記載,在邙山有著東漢的幾位帝王的陵墓:光武帝原陵、安帝恭陵、順帝憲陵、衝帝懷陵、靈帝文陵;曹魏1陵:文帝首陽陵;西晉5陵:宣帝高原陵、景帝峻平陵、文帝崇陽陵、武帝峻陽陵、惠帝太陽陵;北魏4陵:孝文帝長陵、宣武帝景陵、孝明帝定陵、孝莊帝靜陵。帝陵周圍還密布著大大小小的墓塚,它們是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的陪葬墓。

有趣的是,在這幾座漢代皇帝陵東南幾裏地,有劉備兒子劉禪的墓。蜀國滅亡後,投降的劉禪被押解到了洛陽,並被封為安樂公,軟禁在阿鬥小城。

誰是氓山墓葬的真正主人?

邙山陵墓的真正主人都是誰,在史學界一直是個難說清的問題。由於墓葬位置的文字資料流傳下來的很少,墓碑又因年久散失難以尋覓,頻繁的戰亂中,墓主的後代流散各地。要確定每座墓主的身份,實在困難。

“北邙山上朔風生,新塚累累舊塚平。富貴至今何處是,斷碑零碎野人耕。”明代詩人薛瑄的這首《北邙行》,真實反映了邙山古墓的曆史狀況。隨著朝代的更替,一般的墓塚不複存在。經曆千年風雨剝蝕和人為破壞仍能兀立於邙山之上的,都是工程量極大的大墓塚。曆史上遺留下來可供考的東西越來越少。這也增加了確認墓主身份的難度。

據記載,清代乾隆年間,洛陽知縣龔鬆林搞了一次“立碑運動”,在大大小小的陵墓前都豎起了石碑,刻上墓主人姓名。但因為龔鬆林事前根本沒下足考證工夫,急於求成,結果常常張冠李戴。因此是越立越亂,再想要弄清那數不清的陵墓的真正主人是誰,還真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盡管如此,由於有出土的墓碑佐證和史料記載,還是有些線索能夠證明邙山長眠者身份的不一般。

根據文獻記載,洛陽邙山地區主要埋葬著東漢、曹魏、西晉、北魏四代帝陵及其陪葬墓群。這一區域麵積達750餘平方公裏,地跨今洛陽市所屬的西工區、老城區、澗西區、河區、洛龍區、偃師市、孟津縣7個區縣。

除了以上四代帝陵以外,20世紀初在洛陽西郊、邙山腳下的金村附近還發現了東周時期的大墓群,出土了大量珍貴文物。一些考古專家認為這是東周王陵。另外又據文獻記載,五代後唐的帝陵亦在邙山地區。

邙山陵墓在遭受嚴重的人為破壞

應該說,邙山古墓群從它開始形成的時候,就因為它的顯赫而注定了多災多難。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盜墓分子夜以繼日的在邙山古墓中尋找著自己的發財夢,使這座千年古墓群無法安息,就算近代國家明令禁止盜墓,邙山仍未得到寧靜,人為的破壞已使邙山古墓50年來減少過半。

談到邙山的現狀,鄭州大學曆史與考古係教授韓國應該最有發言權:“邙山陵墓在遭受著嚴重的人為破壞。陵墓的地麵封土正在迅速地被蠶食,以可怕的速度日益減少!”

韓教授說,在他對邙山的調查和初步測量的過程中,直接的感受是與20年前的地圖對照,許多墓塚已經完全從地麵消失,隻有借助訪問上年紀的老鄉才能指認和尋覓蹤影。

他所看到的墓塚,大多數四壁多處盜洞,有很多還是新近被盜,盜洞中廢棄的電燈泡和手電筒赫然在目。有的墓塚被農民逐漸開墾蠶食,僅存一土墩、土柱,有的被人打成窯洞或憑依築房居住,有的被就地取材改造為燒磚窯,有的被利用建成水塔……而更多的墓塚已被基建施工、磚場取土、開辟農田、蓋房墊院完全破壞,甚至徹底消失了。

一些建設單位置文物保護法於不顧,直到在建設工地挖出毀壞文物經群眾舉報才被迫補辦手續,交錢了事。而受經濟利益驅動,一些管理單位也對危及和毀壞文物的企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致使人為破壞文物愈演愈烈。

另外,許多群眾的文物保護意識幾近於零。當調查人員尋訪墓塚位置時,老鄉幾乎不問來意,立刻熱心指點、帶路,沒有任何防範意識,這無疑也給盜墓者提供了可乘之機。

多年以來,地方乃至國家考古單位的學者們就已經開始為邙山陵墓群的曆史和現實價值能夠得到充分的認識以及啟動邙山帝陵的研究和調查、保護事業而奔走呼籲。但邙山古墓群實在是太特殊了,在古墓最集中的孟津縣平樂、三十裏鋪一帶,現存古墓約160座,平均每平方公裏40個左右。其麵積之大、墓塚之多、延續時間之長,使得考古調查工作異常複雜和繁重。直至今日,邙山陵墓群的保護和調查工作才剛剛起步。

“如果再不調查,我們就會永遠搞不清楚了。這個工作是一個曆史責任,再不做我們將無法麵對祖先,更無法向子孫後代交待了。”一個考古學者曾對邙山古墓的現狀發過這樣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