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個完美的收勢,一套練心法完成一個周天。媚瀲灩睜眼,抬頭看頭頂的月亮,深深的吸了一口夜間微涼的空氣,在屋前的石椅上坐下來歇息。
溫柔的月色灑在她身上,將她本就精致好看的小臉兒度上一層銀色,更加朦朧迷人。她小嘴兒微張,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似是有什麼心事。
黑暗裏,傳來輕微的一聲悉索。
媚瀲灩臉上驀的乍現出驚喜,‘忽’的從石椅上站起來,望著一處被院牆遮出的黑影:“爺?”
“這麼努力,要嘉賞你了”淡淡的,黑影裏傳出一道冷靜自若的聲音,聲調平談,無波無瀾。
媚瀲灩彎著眼,漂亮的眸子反射著銀亮的月光,滿眼都是驚喜:“過不久就要收割我們的成果了,明查暗訪了那麼長時間,蟄伏的這麼辛苦,我們一定要成功。自然也要努力一些了。”一邊說著,一邊朝那片黑影走近了幾步,聲音裏帶著幾絲姑娘所特有的羞赧:“說起來,這麼晚了,爺可有事情要吩咐?”
黑影裏應聲緩慢走出個人來,穿一身青色粗布的衣裳,紮著頭發,麵上蒙著黑紗。
瀲灩一愣:“爺今日去過小苗村了?”
李沐澤有些僵硬的搖搖頭:“沒有。”他本要去的,但想了想,還是沒去。
“那是……”不知怎的,見了他這副裝扮,她剛剛欣喜的心情卻略有低落,卻不知為什麼而低落,為何會低落。
“你剛剛的招式,做的標準而完美。我再教你兩招新的。”李沐澤卻不再回答她的話,轉了話題:“我在鐵木嶺拜師時,師傅曾教我三招防身高術,我還不曾教給過別人,現在教給你。”
媚瀲灩抬起那精致的小臉兒,臉上全是重新揚起的欣喜,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不曾教給別人?真的?您要教給我?”
“嗯。”李沐澤伸手,輕輕扯下臉上麵紗,露出那棱角分明如刀刻般的五官,星眸在月光下輕眨,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媚瀲灩有些癡迷的望著,情不自禁的,臉上悄悄爬上一絲暈紅。好在月色雖然銀亮,卻照不清她臉上的顏色。
李沐澤似是也有心事,輕輕的歎了一聲,又道:“明日傍晚,櫻桃便要跟呂家兄弟再次出海。為免打草驚蛇,這一趟我們還是不會跟著去。隻要不實行計劃,相信那丫頭也完全能保得自己一個平安。等她這趟出海回來,你就把這三招教與她。事情最終一發時,或可保她。”
“哦……”剛剛揚起的欣喜再次深深的,重重的落下去。媚瀲灩心裏有些委屈。爺已經把他最珍愛的那把短匕給了櫻桃,現在要教她三招,也是為了叫她再教給櫻桃……若不是櫻桃現在實在太小,不值得她多心,她定然……爺……或許僅僅隻是不忍心吧。她了解他,他表麵上看上去冷情又淡漠,實際上心軟的很,最不願連累無辜的人。他把短匕送出去,也是為了保那丫頭一條命而已。僅此而已。媚瀲灩如是安慰自己。
“集中注意。”李沐澤已經迎著月光,伸出他的長手來,標準的做出一個漂亮的姿勢。月光在他身上度了一層銀色,真真仿如畫中的人物。
苗家跟婉兒的官司還要五六日之後才能上堂,那時候她正在海上,是趕不及去看了。不過有棉桃在,又有大名鼎鼎的宋狀師在,她也不需要擔心。
櫻桃一邊收拾著包袱,一邊細細的,將接下來幾日的計劃再重新演練一遍。生死攸關,她在海上的每一日,每一件事,隻要她能想得到的,幾乎都要在腦海裏先演練一遍。
“四姐,你帶這麼多竹筒子幹麻?”核桃幫櫻桃取來晾在外麵已經曬好的衣裳,好奇的看著櫻桃整理了滿滿一大包袱的空竹筒子。
“自有用處。”櫻桃接過衣裳,疊好了塞進包袱裏頭。這回,她要光明正大的將竹筒子帶上船。打著悶竹筒飯的幌子,省心又省力,也免去引來呂二石懷疑的機率。想到呂二石,櫻桃咬咬牙,若是他依然不信任自己,那麼這一趟,就要尋機會或徹底離間了這兄弟兩個,或……除掉這個人。
收拾好了東西,櫻桃又進院子裏開始喂牲畜。核桃一直一步不離的跟著她。今兒個是核桃輪休,這小妮子,一早起來就是這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好像她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似的。
櫻桃實在忍不住,拿去去掐掐那水嫩嫩的小臉兒:“你個小妮子,這是啥表情呢?跟我呆在家裏,十足的不願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