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在院裏應一聲,掉頭跑了。
文海則氣洶洶的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的盯著坐在屋裏的丁菊花早晨的異常和家裏的動靜已經引起了楊桃五姐妹的注意,現在五姐妹齊齊進了院子,西頭的潤生也進了來,一臉擔憂的望著堂屋裏的情景,上前輕輕拍拍櫻桃的肩頭,朝她露個安慰的笑:“不要擔心,沒事的。”
“但願。”櫻桃沒想到三嬸會來的這麼早,說的還一條一條的蠻清楚,而且竟然還串通了四嬸兒呂愛芬?如果說這事三嬸挑起來,隻要大伯和四叔不同意,她就翻不出花浪。可是如果四嬸同意,這事就又懸了。
“你不要想的多,這不是有你大伯和大娘在麼,不管你三嬸兒再說什麼,他們不同意就是了。”潤生眼裏透著深深的擔憂,嘴裏卻故意用一種輕快的語調兒安慰櫻桃。
見楊桃姐妹們進了院兒,趙蘭趕緊出去,輕輕攬住楊桃的肩:“好楊兒,這事兒有你大伯呢,你不用擔心。趕緊領著你妹妹們回家去。那院兒你們就安心的住著,你大伯不會叫你三嬸兒這樣鬧下去的,啊,你放心!”
“還有我呢。我哪會叫你們住到街頭去?”文海梗著脖子,悶著聲兒。他快要氣死了,那人要不是他三嬸兒,他早就上前去把人捶一頓了。什麼玩藝兒啊,三叔怎麼就瞎眼娶下這麼個婆娘?娶下也就罷了,怎還管不了咋的?這要是他婆娘,敢?
“楊兒,你聽我的,你們留在這兒也不管用,沒得受些擔嚇。趕緊回院兒吧。”趙蘭又輕推楊桃一把。
“大姐,你帶二姐和核桃回去吧,我跟櫻桃在這就行。”棉桃發話,楊桃稍一沉默,招呼著米桃和核桃回院兒去等了。
棉桃和櫻桃,潤生還留在院兒中。
文海過去,使勁拍拍潤生的肩:“不用擔心,那院子還是她們的。你也回吧。”
潤生輕輕眨眨眼:“文海哥,按說這是家事,我不該管,不該呆在這裏。可我擔心著櫻桃,萬一…文海哥,要不這樣吧,這件事就算最後鬧的真要分院子,也得請裏長。我這就走,去裏長家一趟?”
“也行。”文海點頭,朝潤生豎豎大拇指:“上過學堂的,腦子就是好使。”
“喲喝,你個青頭小子還挺愛管閑事兒哈?”丁菊花不知何時倚在了屋門框上,斜睨著院兒裏的潤生:“我家的事,關你屁事,你管的哪門子閑事?我看你這小子是別有用心的吧?咋的,是看上我家棉桃了,還是看上我家櫻桃了?”
潤生沒答話,別過臉,臉上浮起暈紅:“文海哥,我這就走呀。”
“嗯。你去吧。甭聽她的,些多嘴的婆娘,成天就愛亂咧咧。”
“哎。”潤生點頭,連看都沒敢看櫻桃,就出了院兒走了。
“哼”丁菊花冷笑一聲,又望向院中的櫻桃和棉桃,故意拿著調兒:“現在知道擔心了?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做什麼去了?”說著,陰森森的朝兩人笑笑,又道:“咋樣兒?我說的那話還算數,你們現在要是說個‘行’字,我立馬回家”
櫻桃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棉桃則像沒聽見一般,繼續跟文海輕聲說著話。
倒是嶽富聽見丁菊花的話,沒聽明白:“那話?什麼話?櫻桃?”
櫻桃笑笑:“她想學捉鴨的法子,我大姐沒教。”反正估計現在村裏都知道自己家野鴨的事了,不如這樣說出來,叫大家都曉得曉得丁菊花是個什麼人,親三嬸兒,竟然為了搶侄女們的飯碗,拿著屋院的事情來相逼,簡直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老三媳婦,你!”嶽富瞪著丁菊花,心裏不知把嶽吉罵了個多少遍。個鱉犢子的玩藝兒,這是娶了個什麼媳婦回來?娘醒事時,把娘一氣一個噎,現在老二去了,她不但侵了老二的地,還又打了這麼多歪主意!
“我什麼我?大哥,你說什麼也沒用了,這屋院,咱們是分定了。我倒要瞧瞧,這幾個賠錢貨是怎麼住大街的,我看你們上哪裏去養你們那些破鴨子!”說著,得意的望向櫻桃和棉桃。
棉桃淡淡回了一句:“這屋院能不能分還另講呢。再說,就算住大街也不會跟你講的。隻要有錢,哪裏沒有住處?”
櫻桃悶笑,三姐總是語出驚人,這話說的好,氣死這婆娘。
丁菊花被棉桃的話噎的直翻白眼兒,梗著脖子想要回擊,但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氣乎乎的進堂屋坐著去了。
又過一會兒,文河領著嶽祥媳婦呂愛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