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的?我老板呢?”
“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給我麵子了?”周然嘀咕。
“麵子值幾個錢啊。”曉維說了這幾句話,已感到精疲力盡。室內有疑似蜂鳴音,似乎是周然的手機在響。“你忙你的事去吧,我又死不了。”
“我們這才多久沒見,你學會說俏皮話了?身體這樣子,就暫時別賭氣,等好了再說吧。”
“你可憐我同情我啊?那就早一點同意離婚,別非鬧上法庭讓大家都難受好不好?”
“鬧上法庭的又不是我……你能不能別這樣……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手機蜂鳴音又響,門打開又關上,周然大概出去接電話了。
開門聲又響,半天沒動靜。曉維氣息不穩地說:“你一定要這麼拖著就拖著好了,無非晚一些拿到判決書或者離婚證。誰怕誰啊?”
“是我。”來人趕緊開口,是李鶴。
曉維思及剛才自己口氣惡劣,很是發窘。
“剛才周……他說你醒了,讓我進來看看你。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隻是闌尾炎而已,小毛病,誰都可能得。”
“疼到昏迷,醫生說快穿孔了,再耽誤一些時間後果就嚴重了。醫生說你這是典型的亂吃東西又心情不好導致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總之是我沒保護好你。”
“早說了不關你的事,我們不提這些了。”曉維扭頭看看窗外,試著判斷時間,似乎已經是傍晚了,“你一直在外麵等?”
“我不方便進來。”李鶴含蓄地說,“晚上他應該安排了人過來照顧你,我不太方便插手,以免給你添亂。你需要什麼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會來。另外你有朋友什麼的需要我幫忙聯係一下嗎?讓她們來陪你?”
“我明白。朋友?不用了,我不想麻煩朋友們。不要告訴公司裏的同事們,別讓他們來看我。”
“我知道。我得走了,你好好養病,別想其他事。”
李鶴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他懷著歉疚與憐惜的雙重心情,寧可自己留在這裏照顧林曉維。但是周然今天到達醫院的那句“我是她丈夫”,讓他顯得相當多餘,表現得越關心越著急,就有可能越給曉維惹麻煩,他不願再害到她。
李鶴走出病房時周然正背對著他與一名醫生交談,似乎背後有眼睛一般,當李鶴走到他身後,他突然回過頭來,朝李鶴微微一頷首,氣度雍容。李鶴匆匆回個禮,迅速離開。
曉維想了不少應付周然的詞。但病房門再開,進來的依然不是周然,而是一名陌生婦女,一進來就把桌子床底都擺弄了一番,替曉維把點滴調整了一下,去洗了個手後回來給曉維灌了個熱水袋,用毛巾包好了放在她的手底下,嘴裏念念說:“男人就是粗心啊。”又問曉維:“你躺著難受嗎?我幫你按摩一下腿?”
曉維搖搖頭,看清她身上掛的某機構的服務牌。原來這就是周然請來的護工。
曉維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來眼前漆黑,四下寂靜,口幹舌燥。她試著動了動,四肢還算靈活,再一咬牙一使勁,就坐了起來。這一次扯到了傷口,她痛呼一聲,還未從頭暈眼花的感覺中恢複,頭頂燈光大亮。
“你要什麼?”這聲音是周然的,而不是先前的護工大嫂。
曉維抬頭看去,周然正揉著眼睛,襯衣和褲子皺皺巴巴,旁邊一張病床上的被子攤在一邊。這家夥剛才一定睡得很香,而且他一旦睡熟了不是很容易馬上清醒。
“怎麼又是你?”曉維不領情地抱怨。而且這裏怎麼會多出一張床?他若非要陪床,就該讓他去睡窄凳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