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於心不忍,此時心裏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想想人們說的那些前生來世的傳說,本以為是無稽之談,如今在自己身上發生,這就像做夢一樣,甚至做夢,我都不曾想過。
我記得了,在離開紙鳶以後,便跟著青道長去了他在的道觀,,他毅然決然放下了道觀裏的所有事情,將那個本該千刀萬剮的紅蓮交給是兄弟之後,就帶我遊走四方,看盡人生冷暖。
那一年,他就像個殘廢一樣,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宛如動物冬眠,之前他說,他要用養元之法靜養,一年不進食,不喝水,因為動用了喚龍之術,所以身體需要進行調節,此後,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不久也就逝世了。
而我那一生就這樣在平淡中度過,我甚至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模樣,現在想一想,真是哭笑不得。
紙鳶斷斷續續的說完了整個經過,每說到傷心之處,她都淚汪汪的。
我把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告訴她,彼岸島根本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她聽後,用指尖失去了眼角的淚痕,抿著嘴勾起微微的弧度道:“你知道嗎?我一直堅信彼岸島的存在,雖然,我知道你在騙我.”
柔和的陽光灑在她烏黑的發端,映成了溫暖的橘紅色,我就這樣看著她,嘴吧不知在怎樣打開。
她猶豫了一會,又皺起眉頭,問:“向...向樹,其實彼岸島的傳說,已經被盛傳開來,都說島上有價值連城的彼岸花朵,後來又聽說,有一些人去過那裏,但是,回來的人很快都死了,就像我那時看到的,麵目猙獰,渾身幹枯。”
聽紙鳶這麼一說,我忽然想到,那個搶走地圖的少年,之後去了哪裏?”
“那個..”我組織好語言,問她:“紙鳶,你後來還有沒有見到那個少年,就是搶走地圖的那個少年。”
紙鳶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幾聲,不住的搖頭,她的樣子還是很憔悴,麵色雖然紅潤了些,可嘴唇還是沒有血色。
我撐著身子去關了窗戶,回頭問:“我看定時那個少年散播的謠言,你覺得呢?”
聽後,紙鳶看了看我,她的表情好像有些驚訝,遲了會才支支吾吾的答道:“不能吧,他為什麼這樣做呢?”
“這就不知道了,還有,我感覺...那個黑影,可能是要引不知內情的人前往島上,然後將他們殺害,吸取血液,但是,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麼呢?”
我吸了口氣,暗想島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鬼怪,可等抬起頭時,竟發現紙鳶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緊緊裹著素色的鬥篷,眼光遊離,好像十分驚恐的樣子。
這是咋了?
我撇過頭掃了一眼整個房間,包括窗子外麵,但沒有發現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仍是風平浪靜,隻是房間依舊慘白,她是看到什麼了?
“紙鳶?”我匆匆走過去,輕輕坐到她身邊,當觸碰到她的手時,那感覺好似抓著凍手的冰塊。
我緊緊捂著她的手問:“怎麼了?你是看到什麼東西了?”
“唔...”
她頭都沒抬,咬著唇狠狠搖頭。
“我說錯話了?”
她還是老樣子,隻是,我清晰的看到,她把慘白的雙唇中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那顏色格外紮眼,我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隨後我聽見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紙鳶!紙鳶你在做什麼!”
血液淌下嘴角,好像一朵妖豔的紅玫瑰,她僵硬的轉過頭,眼睛裏渾濁不清,沒有一絲神采,擠出了一句話:“不...不要提他。”
我明白了,紙鳶很害怕,也許一提起黑影,她就會想起那些淒慘的事情,她親手奪走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她哽咽起來,將頭埋進了我的懷裏,我此刻更是手足無措,原以為自己挺會安慰別人的,誰料此時,嘴巴好像粘了膠水,怎麼也張不開。
我想了很多安慰的話,卻又覺得怎麼說都不妥當,我隻好用手撫著她柔順的發,默默地保持靜止不動的姿勢,怕打擾到她。
房間裏靜悄悄的,我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隻能繃著身體,不管她想呆多久都可以。
好久,她懦懦的撤了回去,眼睛已經有些紅腫,問我:“向樹,其實,這次前往那座彼岸島,我是想尋找出拜托痛苦的方法,我曾經也試過去死,但是,卻死不掉,我...”
“嗬嗬。”我讓自己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但那個笑聲卻像走了音的琴弦。
“紙鳶,黃山前輩一定幫助你的,不用擔心的。”
說到這,我又想起,島上如果真的沒有彼岸花的話,那我的記憶恐怕也是難以恢複,真不知道到了島上,怎麼和黃山他們交代,看來,現在還是先裝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