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走後,整個村子裏就隻剩下一輛小汽車,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歲。
趙枚雖是嬌生慣養,可是兩年的大學生活已經讓那個她更加吃苦耐勞,又因為多年寄人籬下,會看臉色,跟著一群物質極度貧乏的孩子相處,反倒讓她獲得一些難得的悠閑自在。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半個月的時光一晃而過。
出村的那天卻出了岔子。
前一天大暴雨,引起了泥石流,村中幸好沒事,可是唯一的道路被封死,出不了村。
訂好的飛機隻能延誤,連司機都被困在村裏。
通信跟不上,村裏也根本沒有電話。
趙枚想一想,知道自己在這裏的人隻有蘇靈靈和邢未羽他們。
應該不會太擔心。
一直等了五天,道路終於通了。
趙枚到了最近的路上,找了家小賣鋪,手機拿去充電,同時用公用電話給蘇靈靈報平安。
蘇靈靈接了電話就開始瘋叫,“天,趙枚,你還活著!”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趙枚頭皮發麻,最受不了朋友在自己麵前哭,“怎麼了?”
蘇靈靈一邊抽泣一邊說,“你在貴西,我自然就多留意那裏的動向啊。報紙上說你們那個村在泥石流影響範圍裏,還有個支教女大學生為救兒童重傷不治的消息,那分明說的是你。”
蘇靈靈又一次泣不成聲,“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趙枚吐出一口氣,“那不是我,我很好,你放心。”
蘇靈靈聲音一沉,“你現在在哪裏,快點告訴我,我身邊有個黑麵神在等著呢!”
蘇靈靈話音剛落,那邊明顯傳來電話被搶奪的聲音,錢易絲毫不掩飾怒氣,“趙小姐,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淡先生為了你差點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甚至向香港特區警署施加壓力,那邊已經在和當地政府協商派出直升飛機!”
趙枚心驚,趕緊把地址報給他。
小賣鋪老板把充電半小時的手機遞還給她。
剛一開機,收件箱就被新短信撐滿。
全部都是未接來電的來電提醒,淡家儒的私人號碼最多。
趙枚顫顫巍巍打回去,那邊卻是機械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心神不寧,有沒有車出鎮子。
隻能坐在鎮裏唯一的招待所簡陋的床上,反反複複怎麼都沒睡著。
淡家儒一夜未睡,半夜起來督促警察和大陸聯絡,根本就不敢睡著,他倚在門框上等著那邊的分析結果,嗓子似乎有火燒。
終究是太倦,朦朧上依稀看見自己坐在半幹的泥漿裏用手指拚命刨挖著,不停地挖,不停地挖,最後終於露出小玫瑰一張滿臉泥濘的白皙麵孔,他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趙枚對他還沒有現在的尊敬,偶爾喜歡做個惡作劇,也隻對他做惡作劇。他返家,她不知怎麼成功握了一個鵝蛋大小的雪球,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塞進他脖子,就是這種感覺,那種徹骨的冷……
冷到眼角一片潮濕,額頭撞上門框,才知道是夢。
他急急衝出房間,讓錢易飛北京去找她的同學,自己聯係朋友無當地政府了解情況。
政府自然沒有備案,卻傳來女大學生為救兒童重傷身亡的消息。
屍體麵容被毀,無法看出是不是趙枚,他又不知道她穿的什麼衣服。
淡家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頭困獸,焦頭爛額,恐懼震顫,幾乎發抖。
原來,真的是到了失去的時刻,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