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印象,好像是摔傷還是什麼的,治療的時候叫得特別大聲。”顧思恬一向記性好,這事還沒過幾天,她不可能忘記。隻是,她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說這個,“怎麼,是同一個人?”
“當年隻跟我約了三次會、等我再回來時已經嫁作他人妻的也是她。”說這番話時,沈延修的心情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生怕她會多心地胡思亂想。畢竟,不久之前就有過一次偶遇,他卻什麼都沒說。
“難怪那天你去了那麼久才回來,是跟她遇上,敘了敘舊吧?搞不好,那個地方也是你曾經帶她去過的。”顧思恬並不是那種矯情小氣的女人,但碰上這種事,她心裏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恐怕要懷疑她對沈延修的愛到底有多深了。
“你別多想,我從來沒帶她去過那裏,她會出現可能也是慕名而來,除了按摩,那裏的跌打師傅也很厲害。我也不是故意出去找她,隻是碰巧遇到,問了問她的傷情,加起來沒說上十句話。而且,她的反應也和之前的一樣,見了我就想躲得遠遠的。”問心無愧,又沒做錯什麼事,沈延修也不怕交代得更詳細一些。
“她可能是覺得對不起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想躲起來吧。”聽顧思恬說話的語氣,對這件事的糾結在意程度似乎沒有沈延修想象中那麼嚴重,總是糾結過去的事是最愚蠢,同時也是最浪費時間的行為,這顯然不符合她是行事作風,“你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是那種會揪著男朋友過去不放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按理來說,當時我就應該跟你乖乖坦白才是。”這一點沈延修從來就沒擔心過,他隻是覺得兩個人既然相愛,就應該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的秘密跟她一起分享才是。
顧思恬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來,“怎麼坦白?難道要毫無鋪墊地說‘剛才那個就是我前女友,剛才出去又碰上,所以隨便聊了兩句’麼?這樣會更顯得你心裏有鬼好吧!”
沈延修也樂得附和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我心裏隻有你,哪來的鬼?”
顧思恬正要反駁,最靠近休息區的診療間上方的紅燈卻突然熄滅,接著,一臉凝重的急診醫生皺著眉走了出來,“傷者頭部出血,呼吸和心跳都已經停止。”
如果沒記錯,在靠左邊的診療間接受治療的應該是孩子的爸爸,因為是司機,受到的衝撞最大,傷得最嚴重也很正常。
現在,顧思恬和沈延修心裏都期盼著同一件事,可憐的小丫頭已經沒了爸爸,老天爺可千萬不要把她的媽媽帶走。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忍,這個希望隻在他倆心裏停留了不到半小時,醫生再次傳來不好的消息,孩子的媽媽也因為顱內出血不治而亡。
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寶貝,短短半小時內,就變成了可憐的孤兒。
兩位傷者的遺體同時被推出診療間,他們的家人終於趕來。聽稱呼,來的應該是男性傷者的母親。激動的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罵自己的兒媳婦是掃把星,自打她嫁進陳家,各種意外就接二連三地來。現在,終於把陳家最後一根獨苗也毀了。
老太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畢竟剛失去兒子,一時口不擇言也能理解,善良的顧思恬看不過眼,好心上前勸慰,“您孫女還在接受治療,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您要打起精神來,等她醒了,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