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急了,我說:“你強什麼強啊,讓你打個電話會死人?這次任務如果被你攪黃了,到時候看誰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一直在旁邊沒有做聲的列車長說話了:“小陳,先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乘警這才極不情願地照我所說撥了電話,可是他根本就不讓我說話,而是自己對著電話說:“喂,你認識張佳琪吧?……認識?我告訴你,他涉嫌盜竊,被我們人贓俱獲了……喂!喂!我艸!”
乘警掛了電話,一臉得意地說:“特殊任務是吧?這人不等我說完就掛電話了,別演戲了,說吧,怎麼回事?”
剛開始我還一陣失望,心想僵屍鄭也不該如此混蛋吧,怎麼能棄我?不過很快,我就樂觀起來,僵屍鄭是什麼人,他肯定知道在電話裏跟這隨車乘警廢話起不了任何作用,車票是他讓人訂的,他既然知道是那一趟車,也就肯定會抓緊時間讓能管住這趟車的人來拯救我。
一念至此,我也隻有賭了,我微微笑道:“等吧,超不10分鍾,自會給你個答複的。”
可乘警不這麼想,他更加堅定的認為我是在拖延時間,要不是列車長還四平八穩地坐在這裏,我看他扇我的心都有了。
接下來就是他和列車長安排如何搜查即將在婁溪下車的旅客,看能否找到其他失竊的物品,我忍不住查嘴問道:“同誌,現在裏到婁溪站還有多久?”
乘警接過話又得瑟了我一下,我也不做計較,我說:“你們一定要看好剛才那個男人,別讓他跑了,我現在擔心,他剛才順勢脫身,就是想從婁溪站溜走。”
話我甩給他們兩個了,這兩個也不愚鈍,雖然我還是嫌疑人,但我的這番話說得既蹊蹺又似乎得體,他們對望了一眼,然後列車長默不作聲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列車長又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對乘警說:“小陳,他說得沒錯,是在執行特殊任務,先鬆了他。”
乘警一邊給我解手銬,我一邊追問還有多久到婁溪,列車長說:“5分鍾後就到了,我明白,我們已經控製住那男子了。”
5分鍾!我們得抓緊時間審問,這車上還有沒他們的人?
獐頭男身份證上的名字叫王振強,他被乘警扭送進來的時候,表情比我還委屈,殺豬般地嗷嗷直叫,嚷嚷著冤枉。
5分鍾的時間,不足以從他的嘴裏問出個什麼來,我也無計可施,王振強除了喊冤就是咒罵,急得鼻涕噴出六丈遠,說他的電腦裏有重要的文件,那是商業機密,遺失了損失會以千萬計。
看他那麼著急上火的樣子,我也分不清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眼看著車停婁溪,人蜂擁上下,我隻有抱憾歎息。
車開動後,王振強還在指鋪發誓自己的清白,乘警說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給你單位打個電話,我們確認一下。
王振強一聽說給單位打電話,就嚇得麵無人色,冷汗在他那張鬼斧神工的臉上蹭蹭直冒,顫抖著身子,翻著白眼,像一條咬鉤後垂死掙紮的魚。
這個隨車乘警就好像是程咬金再世,來來回回就是那三板斧,他開始像剛才嚇唬我一樣威脅王振強,說如果你繼續這麼不配合,隻好把你移交給下一站了。
王振強斟酌再三,還是說出了單位的電話,乘警和那頭交流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給我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
我跟著出去,乘警說電話那頭告訴他,這個叫王振強是個部門經理,電腦裏有一份競標單,牽扯到一樁商業投標,似乎這個人真的沒什麼問題,最少是找不到直接的證據。
其實在他們問訊王振強的時候,我已經把王振強的身份證號和一些情況發給僵屍鄭了,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答案。
和乘警通了個氣後,我們再次進入軟臥,王振強滿臉期待的看著乘警,連連追問:“怎麼樣?我們單位怎麼說?”
一個細節突然冒了出來,我暗罵自己糊塗,事發突然,乘警和列車長不可能知道,乘務員也不可能有這種覺悟,但我該是有的,那就是王振強昨晚吹牛的時候故作牛逼,用的是台式腔調,而當他發現物品失竊後,卻毫不掩飾地說起了鞍西的土腔,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王振強並不是在演戲,他的確是因為東西失竊而焦急萬分,這才脫口而出暴露口音,露出他土鱉的本性,那這件事難道都是巧合,所謂的與我饒城之行根本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