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連艾米也看不下去了,她說:“算了吧,溫妮的先生據說是個律師,就算他真要對溫妮不利,他也不會傻到現在動手,你沒看到門口都是警察嗎?你看看你自己,眼睛紅得跟個吸血鬼似的,胡子拉碴,臉上的油刮下來都能燒一桌火鍋,邋裏邋遢,快回去收拾收拾,然後休息一下吧。”
我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賓館,剛到大廳,前台小姐遞給我一個信封,她說田先生退房了,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連田老四也走了,當然,他現在也很忙,那裏顧得上我?剛才幫我找了個大夫已經是給了我老大個麵子了,就像周雨萱說的,我現在在搞“幼稚的花樣”,還指望誰來陪我傻缺下去?
刷了房卡打開門,我把信封丟在床上,一頭鑽進了浴室,我沒有開燈,鏡子裏的張佳琪又老又醜,胡子參差不齊,根根硬如鋼絲,像是要把鏡子紮穿。
我放開水,美美的把自己澆了個透。
我用的是涼水,冰冷的水灑在我的身上,讓我漸漸清醒。
我突然想起了劉默,她已經死了,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比如那些當初我猜測過無數遍、讓我醋火攻心的可能,現在都已經成了懸案了,劉默到死都沒有說清楚,她留給我QQ空間裏的話,現在想來也模棱兩可,就算周洋或許還活著,就算我有臉當麵質問他和劉默上過床沒有,就算他真能給我個說法,可我會信他嗎?他說上過,我信嗎?他說沒有,我又會信嗎?
所以說即便事實永遠隻有一個,但人的思緒萬千,如果我沒有見到確鑿的證據,那我就有一萬種理由替她開脫,也有一萬種理由定她的罪,可今天,我不能讓這種悲劇重演,以前我是放縱不作為,現在,我張佳琪怎麼能如此輕易地被周雨萱幾句話打倒,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洗了個涼水澡,人也精神了不少,思路清晰了,立場也堅定了,我披著浴巾甩著老二從浴室出來,打開了信封。
便簽紙上田昱的字很潦草,大意是說賴皮強的特別行動小組吃住都在指揮部,不能回來住了,要我自己保重,保持聯係。
就這麼幾句話,他打個電話就行了,沒必要搞得如此神秘,我隱約覺得這裏還有東西,可是掏了半天,也沒看到小小的信封裏還有其他東西,我捏著信封正納悶著,突然覺得信封中線粘口有些濕,我心念一動,莫不成這個信封是田昱自己粘起來的?
我慢慢沿著粘線拆開信封,攤開一看,果然,就在信封紙上,還有幾行字。
上麵說,今天上午他的手鏈上被檢查出了移植的竊聽器,國安沒有對手鏈上的竊聽器進行處理,而是將計就計,把它留下來作為誤導對方的工具,所以不方便和我說話,隻有用這種方式警示我,讓我盡快去一趟指揮部,他們要對我隨身物品也進行檢查,這樣告知我就是希望我有所準備,不要漏了陷。
雖然田昱草草的幾行字,並沒有說太多,我還是無比震驚,王軍,我曾經的學生、兄弟、戰友,再不是當年那個代號“狼牙”的粗魯漢子了。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竊聽器就是在王軍那天襲擊田昱時留下的,難怪他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逃脫國安和公安武警的重重圍堵,能夠在截獲周洋後又從容逃脫,要知道,現在江陵,天羅地網,昨晚還聽高強說江陵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蒼蠅都飛不走,並且這次行動光網上逃犯就抓了十來好幾個人,有的還是十多年前的懸案,唯獨主要目標王軍如石沉大海,王軍一定是通過這個途徑,窺探著國安的行動和兵力部署。
我急急忙忙的到指揮部走了一圈,大家都是資深演員,語言上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好在我身上並沒有可疑的裝置,通過技術交流,我從這裏得到了一些信息,這個竊聽裝置的植入時間沒有異議,正如我猜的那樣,不過他們對這個裝置進行了鑒定,據說這是中東某國的產品,發射頻率能覆蓋方圓2公裏的範圍,也就是說,王軍如果想要通過田昱竊聽國安的情報,那他就必須在田昱身邊2公裏的範圍內,但這些天田昱行蹤不定,江陵又是個大市,也不排除田昱跑出王軍監聽範圍的可能,從這種意義上說,王軍也不一定一字不差的竊聽到了田昱身上傳出去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