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我全力配合可不單單是為了讓警察早點破案,而是不想惹太多麻煩,因為外麵的周雨萱,我自認為還需要我,所以我這才隱忍著個別唱黑臉警官的無禮,隻求能早點賜我自由。

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急著放我出去,他們既沒把我當犯人,也沒把我當好人,問詢完後就把我一個人涼在黑屋子裏,可我卻有些焦急,不知道周雨萱現在怎樣了?趙子龍到底活過來了沒有?

好在重壓之下,警察的效率也空前的高,襲擊周、趙兩人的綠毛很快到案,不知道警察從他們嘴裏撬出了些什麼,反正審訊完他們之後,我就被放了出來。

我後來才知道,這幾個綠毛小子是迫於形勢,主動投案的,他們在配合趙子龍演戲的時候,根本就沒料到會發生那麼多意外,或許這群外強中幹的小子們,一輩子都沒有見識過槍戰,因此才會在幾聲槍響後,連劇本都拋之腦後,生生在趙子龍肚子上捅了一刀,這幫孫子事後看到整個江陵警笛轟鳴,哨卡滿布,這才知道闖了大禍,螳螂哪敢去替黃雀背黑鍋?於是乎隻得灰溜溜的來警局投案。

可是巧就巧在正當他們預備要坦白一切的時候,忙綠的警局一個警官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他們改變了初衷,後來據說這個倒黴的警察還因此受到了處分。

當時那警官正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彙報的是醫院傳來了好消息,趙子龍搶救成功,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那警官也就隨口一句:“好,趙子龍活過來了就好!”卻不想被綠毛們恰巧聽到,他們各自對望一眼,長期混跡江湖的默契讓他們頃刻間通過眼神達成了攻守同盟。

他們是來投案的沒錯,可他們卻始終咬定隻是因為車子追尾,在吵鬧中失手傷了趙子龍,對於趙子龍這個編劇和導演的行為,他們卻矢口否認。

他們心裏還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趙子龍隻要沒死,那這個大律師、大駙馬絕對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也就是說,即便綠毛們自己演砸了戲,趙子龍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裏吞,決計不敢追究他們的責任,這樣他們的罪行就會輕得多,承諾的好處照樣能拿得到。

可是他們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樣,一時失去的真相卻為王軍爭取到了時間,為最終周雨萱的再次苦難埋下了伏筆。

沒有官方證據的我,在周雨萱眼裏完全就成了一個趁火打劫的渾蛋,不過後來周雨萱對我說,那時的她並非一棍子把我打死了,在她心裏,我張佳琪雖然有些壞,有些可恨,但用她的原話說,就是“還沒壞到靠詆毀別人來獲取好感的地步”,但那個時候的周雨萱對趙子龍即內疚,又是感動,還有些心疼,長期來情感上的內疚就像是一味火力威猛的催化劑,直把感動和心疼這兩種情感催化得讓她失去了辨別力,即便是我的話,她也是本能的抗拒,不願意相信。

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讀懂周雨萱的內心,或許有一些意識到周雨萱因內疚和感激讓她辨不清真相,但對於周雨萱的咒罵和推搡,還有那一口深深地牙痕,卻是滿腹的憤懣和委屈,真想一走了之,什麼都不管了。

趙子龍醒過來後在特護病房修養,江陵各界精英絡繹不絕的出入豪華的套間,周雨萱也是無微不至的照顧,直把她的病痛忘得一幹二淨。

當然,其實這倒並非是周雨萱太過上心而忘了病痛,而是因為趙子龍已經無法繼續施藥,周雨萱的病本來就是個陰謀,這個時候不再有不適那是必然。

看到趙子龍已經醒來,看到周雨萱給他端茶倒水,我仿佛看到了劉默愚蠢的身影,是的,每當我想起那天在饒城賓館裏,當我無限思念地給劉默打去電話,電話裏頭傳來的那一聲 “劉默,我想喝水”時,我就痛恨她的愚蠢。現在,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周雨萱步劉默的後塵嗎?眼睜睜的看到周雨萱身處趙子龍陰謀的漩渦,不能自已嗎?

重傷過後的趙子龍依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虛弱地向我示意:“進來吧,別站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