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警方還有國安誰都沒有想到,讓我們都困惑不解的動機其實很簡單,真相大白後,我甚至都覺得簡單得可笑,這完全是源於的王軍的報複,我們之間的感情在此一役其實已經徹底崩解了,王軍殺周雨萱的目的隻有一個,就如他曾經幫我對付的魏恒一樣,都隻是想讓我也品嚐痛苦,因為不論我嘴有多硬,但王軍無比明白,周雨萱在我心裏,有著怎樣的地位。
此時的王軍,依舊在橋洞下運籌帷幄,在他看來,由在道上身經百戰的、號稱從未失手過的五步蛇蕭垚帶隊對付一個小丫頭,即便徐江和劉闖算不得好手,也應該出不了岔子,就算活的帶不走,留下一具冰冷的屍體肯定是毫無懸念的,因此他烤著破爛的爐子,端著剛剛溫熱的二鍋頭,看著水泥牆上掛著的那副做滿了標記的手工地圖,嘴角露出了一絲似有深意的微笑。
而此時的五步蛇蕭垚,那個驕傲而陰沉的瘦臉漢子,卻是陰陰的點著一支煙,輕輕的放在石頭墩子上,望著麵前熊熊燃燒的豐田,喉嚨裏隱晦地說了一句隻有他才能聽清楚地話:“走好,兄弟,別怪哥哥。”
巨大的火焰照在他精瘦的臉上,眉宇間有的,竟然隻是一種解脫。
蕭垚在道上縱橫多年,漸漸地闖出了名聲,身價也水漲船高,一般低於6位數的單子他眼皮都不會抬一下,道上的地位和業內的追捧逐漸讓蕭垚開始膨脹,對於私活再沒有多少興趣,後來被魏恒重金拉攏,成為魏恒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後期加入的於卓雖然也有兩把刷子,但畢竟名聲和資曆遠不及蕭垚,因此在他短暫的效命期間,也沒有動搖蕭垚的地位,魏恒倒台時,這位從未失手的五步蛇,被王軍逼得毫無脾氣,王軍是個粗人,雖然蕭垚在與他的較量中屢落下風,但王軍依然欣賞他的身手,於是就沒有對趕盡殺絕,給蕭垚留了一條活路,蕭垚見魏恒大勢已去,也就樂得投奔當時王軍所屬的間諜集團。
這就是王軍和蕭垚搭檔的開始,不過一直以來,王軍戾氣太甚,在他們兩人的合作中,本來算是武將的蕭垚卻更像是個軍師,王軍在明,他在暗,所以一直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也沒有進入國安的視線。
王軍和間諜有過短暫的蜜月期,可是蜜月期一過,王軍比魏恒還囂張的行事更加激發了間諜集團的不滿,最終導致了分裂,間諜的神秘和王軍的神武,使得他們這幾個月一直相互牽製,誰都拿誰沒有辦法。
分裂後,留給蕭垚的,就隻有排隊站位,幾經思索,他選擇了站在王軍一邊,當然,這也是後來真相大白後我才知道的,我們後來在談論這個案子的時候,總喜歡說那個“三姓家奴”,指的就是蕭垚。
這個蕭垚,曾經還為另外一個人辦過事,甚至我和他還差一點就直接交上了手,我和他之間,到目前為止,除了老婆餅店外的槍戰,似乎再無交集,但就是這個人,我本是應該恨之入骨、噬肉飲血,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的。
不過此時,我對這些複雜曲折的內幕一無所知,因此,當問詢我的警官說會不會我過於主觀的時候,我也無言以對,當時我怎麼也想不到,王軍會因為王叔車禍,無錢手術的事遷怒於我,從而暫緩出境脫逃的計劃,他留下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對我和王冬梅,這兩個他認為該對王叔去世負責的人實施報複,要知道,這次出逃的機會來得極為艱難,是他冒死收獲幾筆軍工資料和涉險控製周洋,通過這些籌碼,幾經波折才和間諜集團達成的協議,可見他對於王冬梅和我,是如何的恨海難填,誌在必得。
警察趕到的時候,被蕭垚勒殺的劉闖已經連同那輛豐田燒得隻剩一團焦炭,警察的調查小組兵分三路,一路處理這起惡性的槍擊案,一路順著我的線索請示對趙子龍父子再上偵察手段,還有一路,是他們可以理直氣壯偵辦的,那就是對襲擊周雨萱,捅傷趙子龍的那群綠毛小子進行搜捕。
所以到目前為止,這還隻是一起刑事案件,其實這時的僵屍鄭早有了職業的直覺,他已經在暗處關注這起案子,而我,卻絲毫沒有懷疑它和王軍有什麼關係。
現在的江陵,就像是個江湖,各路神仙都聚集於此,再加上這起公然襲擊商界大佬的事件,把本來就已經風生水起的江陵,更是攪得人心惶惶,街頭的老百姓可並不知道這麼多內幕,坊間的傳聞漫天飛舞,政、警、商三界也個個憂心忡忡,人人自危,就連多少知道我和國安有些關係的警察,也是壓不住邪火,凶神惡煞就差沒有揍我,虧得主審控製好了局麵,不然,我還真有可能背上一個暴力抗法或者是襲警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