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昱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他尷尬的笑道:“貓哥,你想多了,我的喜在於,兄弟們又聚在一起了。”

其實,拋開賴皮強此行江陵的目的,對於能再次和他相見,我還是有些小激動的,隻不過現在,我的心完全不在這上麵,隨著酒氣上湧,我捂著嘴像個懷孕的婆娘,硬生生把湧到喉嚨的屎前眾物咽了下去,插著腰低頭喘著氣,良久,我抬頭望著田昱說:“賴皮強在哪裏,帶我去見他。”

一桌子菜還沒來得及動,我們就這樣攙扶著離開,我酒雖然喝了不少,但頭腦還算清醒,周雨萱的事我就算哭斷肝腸也無濟於事,賴皮強來了,好歹我做為他貓哥,要去看看。

田昱臨走還不忘讓老板娘打包,出門的時候一手扶著我,一手提著油水晃蕩的五個塑料袋,像個居家好媳婦。

田昱帶我回了賓館,出租車的搖晃和我胃裏的動靜屬於一個頻率,共振的結果是吐了一車,感覺連腸子都要被我吐出來了,出租車司機就差沒指著我鼻子罵娘了,田昱先是道歉,然後從兜裏掏出5張粉紅的毛爺爺來,司機依然喋喋不休地鄙視我沒文化沒修養,聽得田昱眉毛倒立,不是礙於他人命公仆的身份,我想他絕對會跳將過去把人家給劈了。

我蹲在路邊吐完之後,田昱還在為剛才的事和地上的易拉罐生著氣,一腳過去,把無辜的易拉罐踢得叮叮咚咚作響,翻了無數個跟頭,我咯咯地笑,眼淚飛,鼻涕甩,像個邋遢的流浪漢。

回到賓館,我依然沒看到高強,我說:“老四,賴皮強呢?死哪裏去了?”

田昱解釋著,說是賴皮強受領任務去了,回來了自會相見,然後他就把塑料袋一個個攤開,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掏出一個尿壺模樣的東西出來,把黝黑的液體倒到杯子裏,用溫水一衝,端到我嘴邊說:“貓哥,這是醋,喝兩口醒酒。”

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了賴皮強那張嬉皮的笑臉,胃不再那麼辛辣,隻是頭還脹痛得厲害,賴皮強露出他標誌性的大白牙說:“貓哥,你是不是把我的酒偷喝了?搞成這副德性?”

我說日你個先人,無組織無紀律的,進來也不打個報告,你那張鬼臉嚇死我了。

這時,田昱神秘兮兮的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說:“貓哥,鄭處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新手高強在場,僵屍鄭進來的時候手背著,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我見過他的冷漠,但幾次交往下來,我覺得這家夥外鋼內柔,隻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沒想到今天,他還挺能擺譜,官架子亮得像模像樣的。

高強基本素質還在,僵屍鄭剛在門口露頭,他就嗖地站了起來,叫了聲鄭處好,我坐在床沿上斜眼看著僵屍鄭,淡淡地說:“領導蒞臨,蓬蓽生輝,恕我馬尿灌得太多,不能遠迎,直說,有何指示。”

這個時候,雖說我酒還未全醒,但身體機能差不多已經恢複正常,我側耳聽到樓道外麵有各種頻率的呼吸聲,看這陣勢,估計沒什麼好事。

果然,僵屍鄭先是板著張臭臉一一檢閱了我們三個,然後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說:“我們已經截獲了四導部分數據,事態嚴重了!”

我脖子上頭那顆被驢踢過的腦袋一時沒開竅,傻兮兮地問道:“你們都截獲了數據,不是好事嗎?怎麼有事態嚴重了?”

僵屍鄭陰陰地瞪了我一眼說:“既然能被我們截獲,就說明已經泄漏出去了,誰能保證擴散的範圍有多大?”

我恍然大悟,對於剛才無知的問話,滿臉通紅,恨不得把自己不爭氣的智商揪出扇兩巴掌,四導核心資料是被王軍搞走的,和軍事秘密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但凡有秘失泄,我情報部門都能通過互聯網、境外特工或是牽製國的戰略部署上看出些端倪,而前段時間,國安都沒有發現異常,這也正是僵屍鄭胸有成竹認為王軍還沒出手四導情報的原因,可是現在,在王軍劫走周洋後,四導資料很快就出現在情報部門的視線裏,難道,王軍已經把它兌現了?

剛才幼稚的問題無情的暴露了我慘不忍睹的智商,因此我也羞於開口,生怕再鬧出什麼笑話來,像個小學生一樣,張大嘴巴,崇拜的看著鄭老師,期待著他能為我們做主。

僵屍鄭回頭使了一下眼色,門口的便衣很默契地把門關上,現在房子裏就隻剩下我們四個人,隻聽僵屍鄭說:“現在,有且隻有兩種可能,要麼王軍已經把四導賣了,要麼……他隻是在發出一個信號,告訴某些人,四導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