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昱說:“要不直接找鄭處,我們可以從醫院調出周小姐的報告。”

我說不妥,我們搞砸了僵屍鄭的好幾件事,並且這是私事,僵屍鄭原則性那麼強,他不會幫我的。

很快,田昱就帶了一個人過來,小夥子看上去其貌不揚,外型上很適合搞偵查,這時趙子龍已經進房間了,我對小夥子說:“我要知道裏麵一個叫周雨萱的女孩的病情,動作要小,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小夥子觀察了一下環境,然後朝我做了個OK的手勢後,就走過去了。

小夥子先是掛了個號,然後拿著號左瞅瞅右看看,迷迷瞪瞪地尋找,像是找不到診室的愣頭青,我和田昱對望了一眼,他衝我露出得瑟的一笑,要不是周雨萱的情況不明,我也差點被這家夥的演技所逗笑。

小夥子看似漫無目的,實則在慢慢向周雨萱的單間走近,眼看他要推門闖進去,這時隻見門一開,趙子龍手拽著那摞單子走了出來,小夥子眼見機不可失,直接就撞了過去。

趙子龍單薄的身體哪經得起他這一撞,頃刻間單子散落一地,趙子龍站穩了身子,一邊斥責一邊蹲身準備去揀報告單,隻見小夥子滿臉愧疚卻是動作迅速的按住了趙子龍的手,嘴裏念叨著,我估計是他道歉的台詞,然後麻利的把單子一張張拾了起來。

趙子龍一向給我沉穩大度的感覺,今天從進醫院高調找主任到剛才叱責小夥,都顛覆了以前他給我的印象,我心裏隱隱的擔心,是不是因為周雨萱的病情讓他失去了往日的風度?

趙子龍接過重新收集起來的報告單後,再次走到了角落裏,繼續打著電話,而小夥子裝模作樣的繞了一圈後,回到了我和田昱的身邊。

國安的裝備果然先進,我剛才還以為小夥子記憶力驚人,在極短的時間內記住了所有檢查單的內容,沒想到,他其實是已經通過他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拍下了所有的報告。

說實在的,對於這些專業數據和術語,我們三個門外漢根本就看不懂,我初步分析了一下,裏麵的數據有數字也有陰陽性,我一邊讓田昱和小夥繼續幫我盯住趙子龍和那單間,一邊走出急診樓,給老大撥去了電話。

老大似乎在應酬,我聽到裏麵吵雜的恭維和杯酒交錯的聲音,這種聲音即熟悉又陌生,一年前我也是如此混跡於形形色色的人物當中,可是現在,卻是宛如千年的滄桑。

老大有些興奮地問我近況,我隨便應付了兩句,然後說:“哥,我有一些醫院檢查的報告,你仔細聽,看有什麼問題。”

我一項一項的念,老大也是好耐心,一項一項的給我做著解釋,直到我念到AFP陽性時,老大“啊”了一聲,然後就聽到他緊張的問我:“老二,誰的檢查報告?”

我聽他這麼一問,就知道不好,我說是我一個朋友的,看不懂所以問問我們的張副院長。

老大一見我還有心情開玩笑,語氣也舒緩了下來,說:“我還以為你甲胎蛋白陽性呢,你朋友多大年紀?有沒有什麼臨床症狀?”

我有些著急,老大的專業嚴謹毛病又犯了,我不需要他在這方麵浪費時間,我就想盡快知道,這個AFP陽性的後果是什麼。

我說那朋友二十多歲,就是有些皮疹,還有肌肉疼痛。

老大繼續問道:“什麼樣的疹子?哪裏的肌肉疼?女性還是……”

我打斷他的話說:“哥,你就直接告訴我這個陽性有什麼意義就行了。”

老大想了想說:“原則上,肝癌……”

我一聽到肝癌兩個字,頭就嗡的一下炸響了,老大後麵的一段話並沒有聽進去,我著急地說:“肝癌?一定是肝癌嗎?”

老大在電話那頭“咦”了一聲,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是生氣的表現,“老二,你有沒有聽我說啊?不單是肝癌,活動期肝炎,其他腫瘤比如說泌尿生殖係統腫瘤都有可能表現陽性,快叫你朋友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我哦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把報告單念完。

從老大反饋的情況看,這一堆報告單就這個什麼甲胎蛋白陽性最嚴重,我掛了電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祈禱,老天,周雨萱還這麼年輕,千萬別是那個什麼該死的肝癌啊。

現在這個局麵了,我覺得再沒有畏首畏腳的必要,我先是遣散了田昱和那小夥,見趙子龍還在角落裏打著電話,我徑直走了過去。

趙子龍很快發現了我,他迅速的掛了電話,看樣子有些緊張,燈光的照射下,我發現他頭上竟然還滲著汗珠。

我當時依然認為是趙子龍對周雨萱病情的緊張,趙子龍表情極不自然的迎了上來,率先開口說:“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