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噓了口氣,心想這隻不過是周雨萱一時任性,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說才一會兒找不到她呢,你們就緊張成這樣了,她可能是自己躲起來了吧。

這時出租車司機摁著喇叭催我,我剛彎腰準備再次鑽入,隻聽李梅大聲說道:“沒那麼簡單!雨萱留了遺書了!”

我大驚失色,對於我身邊的女人,我有一種自殺恐懼症,一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六神無主,我神經質的在電話裏反問李梅:“怎麼辦?”

出租車司機見我傻愣著沒有要走的意思,罵了聲傻逼揚長而去,我暗自強迫自己要冷靜,江陵和卉寧相隔遙遠,如果周雨萱真的鐵了心要做傻事,恐怕我現在是鞭長莫及了。

時間極其珍貴,當下我首先要做的是不能亂了方寸,不能白白耽擱可能救命的時間,我先是試探性的給周雨萱撥了個電話,果然電話已經關機,然後我迅速給她發了條短信,說是我現在很想見她,有些問題想要問她。

我在劉默身上獲得了許多應對此類事件的經驗,我沒有直接要求她不要做傻事,女人如果真的是因為愛一個人而抑鬱尋短見,那突然讓她探知你的內疚則不一定是好事,搞不好她會決然而去,以為這樣你會更加因為沒有珍惜她而扼腕痛惜,因此我隻是告訴她我有些問題想問她,如果她能開一次手機,她的好奇心或許會替我爭取一些時間。

接下來我就給趙子龍打去電話,趙子龍還算沉穩,電話裏感覺他反而沒有李梅那麼慌張,我問他報警沒有,趙子龍說沒有,我一聽有些急了,我說你不報警,就這麼有信心能自己找到她?

趙子龍似乎更急於向我解釋為什麼他不報警,他說周援朝留下的產業挺大的,周雨萱現在是集團幾家公司的主心骨,這種消息傳揚出去對集團不利。

他還在電話裏磨磨唧唧地跟我講這些商業上的利害關係,我本愚笨,這些高深的東西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我氣急敗壞地問候了一下趙子龍的母親,然後憤然掛斷了電話。

我在路口愣了莫約有幾分鍾,而後一拍腦袋醒悟,現在我隻有兩條路走,去桑沙或是去江陵,既然這樣,還是先往省城趕為妙,路上再慢慢斟酌。

其實這一連串的事有不少破綻,比如說剛才趙子龍急著要向我解釋為何沒有報警的事,他斷可以不必向我解釋,如此煞費苦心且又不合時宜地解釋其實是欲蓋彌彰,可是或許是我自己智商有些問題,又或許是我真的亂了方寸,我竟然還是沒有警覺。

坐上車,我給僵屍鄭撥去了電話,我說暫時還幫不上他,有一件棘手的私事要去處理。

僵屍鄭問我什麼事如此緊急,我說個人的事,你就別問了。

僵屍鄭有些不悅:“別忘了,在這段時間,你的哪件看上去的私事不跟案子有關?說,什麼事!”

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不過我仍然覺得遠在江陵的事應該和案子扯不上什麼關係,我說周洋的妹妹周雨萱,想不開留下遺書失蹤了。

長期搞案子的人就是敏感,隻聽他自言自語道:“趕巧這些事都聚堆了?”

那頭半天再沒做聲,似乎是僵屍鄭正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僵屍鄭提高音量問我道:“周雨萱是吧?目前她在江陵,前不久和趙律師結婚,你在卉寧,誰告訴你的消息?”

我本來就已經很煩躁了,混亂的私生活一直是我羞於出口的硬傷,我要是坦白說李梅,估計這家夥又要讓我解釋和李梅的關係,我煩透了,我說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就是她的一個朋友電話告訴我的。

僵屍鄭在那頭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呀,就是不長記性,你知不知道,齊燁就是江陵人?!”

齊燁是江陵人?!這的確嚇了我一跳,如果齊燁也是江陵人,在沙庫這麼一個小地方,當初齊燁前腳從地道遁走,後腳趙子龍就在醫院找到了我,這實在是太不尋常。

如果連趙子龍都是他們的人,那我豈不是當初把周雨萱活活往火坑裏推?我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對著電話說:“那我更要去江陵,對不起了。”

“你單槍匹馬殺去江陵能解決什麼問題?快告訴我,是誰把周雨萱失蹤的消息透露給你的?”

“李梅,我饒城的一個朋友,饒城市公安局原副局長李驍的妹妹,不過這肯定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不可能有問題。”

僵屍鄭一字一句地說:“有沒有問題不是你我說了算,查了再說,讓事實說話,你先往省城趕路,我稍後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