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家睡覺,夢到周雨萱穿著婚紗光著腳丫在空曠的大街上狂奔,突然迎麵竄出一個黑影,端起槍就朝周雨萱奔了過去,我極力嘶喊,可是喉嚨像被人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絲聲音,醒來時我發現被子被我蹬落在地上,滿身滲著冷汗。

我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下定決心還是去一趟,我和周雨萱的故事就要宣告結束,上次分別得甚是倉促,我心有不舍,我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哪怕隻是在人簇裏遠遠地看著她,最少也是對自己這份情感的一個交代。

在走之前,我真的接到了通遼警方的電話,說王叔帶著丟丟又回到了通遼,現在正是住在王冬梅家裏,有前幾天老爺子的教訓,我又給僵屍鄭去了電話,確認了這件事,當時我也沒有多想,隻是隨口說了一下我對這事的看法,我說王冬梅這個女人不太可能突然良心發現收留這爺孫倆,王軍應該是給了她一些什麼好處。

這句話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心裏想著,等了卻了周雨萱的事情,我還是去一趟通遼,開誠布公的和王叔聊聊,說實話,王叔瞞著我突然遁去多少有些讓我傷心,我的愛心沒有泛濫到卑賤的程度,我隻是和丟丟有感情,不願看到王軍的親人孤苦伶仃老無所養病無所依,如果王叔非要一意孤行,那我也隻好知趣地放棄,暗中經濟上支持一下這一老一小算了。

當然,其實僵屍鄭對王冬梅和王叔他們上手段根本和我的話無關,僵屍鄭不是傻子,這種最基本的邏輯他比我要清楚,因此就算我沒有說,他也會在這條線上尋找突破口。

可王軍不這麼想,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會把一腔怨氣發泄到我身上,最終觸發了我和他的直接對峙決,我和他的交鋒,完全就是一場戰爭,一場淹沒在繁華塵霄裏驚心動魄的戰爭,隨著這場戰爭灰飛煙滅的,是信仰、友誼還有永不再來的生命。

江陵離饒城有不小的距離,從安水過去必須換乘,李梅把我安排在一家快捷賓館裏,我後來才知道這家賓館就在周雨萱訂婚儀式酒店的對麵,我站在房間的窗口,可以完全通覽酒店大門和停車場,連二樓的宴會大廳也可以通過玻璃一覽無餘。

李梅似乎還胖了一些,離婚的女人衣著竟然還比以前時尚了,蹬著高跟鞋,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我說你打扮得像國母一樣幹什麼,別人還以為是你結婚呢,李梅瞪了我一眼說:“你不也是,嶄新的襯衣筆挺的西裝,是來搶親的嗎?”

這身行頭是劉蕊給我策劃的,我倒是沒想那麼多,在生活上我是一個極其隨便的人,女人給我準備了什麼我就穿什麼,我說你就別取笑我了,你沒跟她說我來了吧。

李梅說:“張老板說要保密我哪敢不從,不過”,李梅望了我一眼說,“難不成你真的就不見她了,躲在角落裏自傷自憐地看著人家嗎?”

李梅給我說了些周雨萱的現況,據說周援朝的遺產分配案已經達成和解了,周雨萱繼承了絕大部分遺產,用李梅的話說,現在周雨萱人美多金,趙子龍是占了個大便宜。

我說人家郎才女貌的絕配,你這麼我怎麼看像是嫉妒。

李梅鄙夷地看著我,“對,就我是小人,你高尚,你感動誰了?隻怕就你自己被感動了。”

我尷尬地笑笑,心想李梅說得對,我這麼做難道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要周雨萱幸福嗎?是不是還有一點想要裝聖人的假慈悲?

李梅陪我吃完飯,看看表說要走了,還要陪周雨萱試婚紗,我說不是訂婚嗎,怎麼這麼急著試婚紗,李梅兩眼怪異地看著我說:“雨萱臨時決定不訂婚了,直接結婚。”

聽李梅一說,我頓時像隻被吃了砒霜地猴子,臉都綠了,我脫口而出“操,什麼情況!”

李梅皺著眉頭歪著嘴,鄙夷地看著我,“怎麼,現在後悔了?早幹嘛去了?”

李梅挎上包,踩著高跟鞋,扭著越發豐盈地屁股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宛如喉間卡著一隻惡心的蒼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異常難受。

我惡心的不是周雨萱,更不是趙子龍,而是我張佳琪,你說一個大男人吃著嘴裏的惦記著鍋裏的,既要做婊zi還想要立牌坊,想想自己都覺得虛偽,明明是自己負了別人,現在卻搞得像是受害者一樣冤屈,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