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叛了王軍了嗎?我仰望天空長歎著問自己,僵屍鄭見我仰天長歎,走過來問我道:“怎麼,有心事?”
我苦笑著搖搖頭,我四十五度角指著周圍的樓房說:“我總覺得他在某處看著我,看著我怎麼在背叛他。”
蔡延斌在旁邊插嘴說:“不是吧?王軍是一個瘋子,抓他是理所當然,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對於蔡延斌的不理解,我沒有言語去反駁他,倒是僵屍鄭似乎是能理解我糾結的心情,他也歎了口氣說:“延斌,你是很難理解的,的確是很難,但誰沒有親朋好友?誰都不輕鬆,王軍一日不落網,悲劇就一日不會終止。”
我一直以為僵屍鄭是寡言少語的另類,沒想到他做起思想工作來一點都不差,甚至還可以說是一針見血,我這麼固執的人都差不多被他說得好似豁然開朗了,似乎是他替我找了一個理由,找了一個理所當然、堅持下去的理由。
僵屍鄭這次帶來的人馬還真不少,我看到一組一組的,全是便衣,當然,其實我也不確定那裏麵有多少公安的人,不過這些人看我的眼神很怪異,我隱約還能感覺到他們對我指指點點,我知道這些人搞不清楚我是哪路神仙,他們見我站在他們頭旁邊裝模作樣的,好奇、猜疑、甚至是不屑都很正常。
我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旁人的目光我少有在乎,我隻要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就夠了。
這次僵屍鄭帶來的技術人員應該是專家級別的,我們剛回到大本營,初步報告就已經出來了,報告上說王軍的那個窩裏的確有兩個人存在,他們還從現場采集的痕跡上大致判斷出了另一個人的基本特征,比如男性,年齡在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左右,左撇子等等,其他的我是無從考證,但性別和年齡的推斷還是和我不謀而合,王軍找了這麼一個稚嫩的幫手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個神秘的愛看《人之初》的年輕人真有過人之處?
可是還沒等我想明白這之中的玄機,那個年輕人竟然就找到了,我感覺自己比僵屍鄭還興奮,僵屍鄭說:“走,咱們看看去。”
年輕人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上麵是旗牌立領男裝,下身穿的是條休閑褲,雖然我看不出品牌,但款式似乎很上檔次,隻是衣褲髒兮兮的,滿臉的絡腮胡,眼神遊離閃躲,飄過一絲絲的恐懼,又夾雜著些許狡詐。
先是常規的問詢,也不知道他說的幾句是真話,他說他叫猴子,真實姓名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從小就到處流浪,現在以小偷小摸,拾荒乞討為生,他交代廠區那廢棄鍋爐房就是他現在的憩身之地,當問到重點說和他住一起的那個人時,這家夥竟然一臉茫然地說:“誰?我一直一個人住著,沒人和我一起住啊?”
我聽他如此狡辯,心中冷哼一聲,我想在證據麵前,看這家夥能死抗到什麼時候,我甚至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一個流浪漢,隱瞞王軍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家夥說的話沒幾句是可信的。
僵屍鄭的人也很不滿猴子的狡詐,一個男的拍著桌子說:“還想狡辯?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我告訴你,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個人殺了人,你替他抗下去是個什麼結果,你自己明白。”
猴子見我們不相信他,臉一下子就變了,掙紮著想站起來,帶著哭腔說:“要不我給你們跪下,我真的就一個人住那裏,我昨天在汽車南站偷了一個女人的包,包裏有三百多塊錢,還有,我上個星期……”
他給人的感覺是懾於壓力要交代他那些偷雞摸狗的瑣事,審訊男大聲製止了他的囉嗦:“好了,我們不是片警,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和你住的人呢?你如果不說,就等著替他背上這條人命吧。”
猴子激動起來,舉起帶手銬的手一個勁兒的作揖,連連哭訴著:“警察爺爺,我真的一個人住著,我發誓,我要是說謊就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