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鄭並不想安慰我,他繼續說道:“醫生就是這麼說的,不信你自己問醫生。”
我扯掉身上的液體管子重重摔在地上,很不客氣地說:“那你幫我把醫生請過來!”
醫生沒過多久就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CT袋子,他走到我床前,從袋子裏抽出一張CT片子,用手電照著筆畫著說:“你看,這就是那個瘤子,這,看到沒,這應該是外傷留下的,你有沒有時常感覺到頭痛?有沒有多夢的現象?”
MD,看來我還真的中獎了,我雖然是一個粗人,但我還算尊重科學,醫生給我的證據不容我抗拒,我頹然說道:“大夫,我還能活多久?”
大夫回頭望了僵屍鄭一眼,突然忍不住笑道:“誰告訴你這是不治之症?以我的經驗,這是一個良性腫瘤,不過最終定性還要等拿下腫瘤後的病理結果。”
我長噓了一口氣,原來虛驚一場,我一直說自己不怕死,但當我正真突然麵對這種變故時,我發現自己還是蠻留戀生命的。
我心情一下子好了,開玩笑說原來是這樣,良性的你怎麼還說是瘤子,想訛錢嗎?
大夫可沒我這種幽默感,他有些生氣地說:“你這同誌怎麼這麼說話,惡性的我直接就叫腦癌了,腫瘤分良性和惡性,統一叫瘤子哪裏錯了?你不懂別瞎說好不好?”
我眼見醫生憤憤然嘮叨個不停,陪笑道:“大夫,原諒我的無知,不過,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醫生就是嚴謹,什麼話都說得滴水不漏,他說:“良性也不代表沒有危險,如果你不及時做手術,很多種情況都可能導致你功能喪失,甚至癱瘓,包括它的生長,你體位的變化,或者你受到刺激都可能成為誘因,建議你及早手術。”
這時僵屍鄭插嘴說:“手術的恢複期多久?”
醫生看了一眼僵屍鄭說:“你是他父親吧,腦子動刀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果要做,我們必須做詳細檢查,專家會診給出手術方案,這需要一段時間,手術後看恢複情況,一般半個月可以出院,回家自己養著。”
“出院後可以工作嗎?”僵屍鄭繼續追問。
醫生一臉的不解:“腦子動手術呢,出院就工作?有你這樣的父親嗎?最少要修養兩個月。”
醫生憤憤地走了,我一直忍住笑,眼淚都快憋出來了,別看僵屍鄭平常一本正經毫無表情,沒想到他也有可愛的一麵,醫生前腳一出門,僵屍鄭就揮手做揍人狀,很委屈的咕嚨了一聲說:“父你娘的個頭,什麼眼神!”
我在床上捂著肚子笑得直打跌,僵屍鄭卻又恢複了一臉的嚴肅,冷冷地看著我說:“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罷坐起身來說:“鄭處長,我們走吧?!”
僵屍鄭沒有動,依舊望著我的眼睛說:“你想好了,醫生建議及早手術,發展下去對你不利。”
我收斂起笑容說:“那你說怎麼辦,做手術?你沒聽到這一刀下去,我最少有幾個月和個廢人一樣等吃等拉嗎?”
僵屍鄭其實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的時間都耗不起,果然他一聽我自己都這麼說了,很機靈的接過話頭說:“那我們盡快拿下這莊案子,你的……要不後麵再說?”
我暗暗操了一下僵屍鄭祖宗,雖然我自己也絕不願在這裏耽擱時間,但不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爽,我說:“好吧,舍小家顧大家嘛,不都是這麼教育的嗎?”
我的話裏雖然有些酸溜溜的牢騷,但我還是心甘情願的出了院,僵屍鄭連飯都沒給我時間吃,直接給我拉到了案發地,他說:“聽說你想來看看,我也想聽聽你有什麼發現。”
這是一處很偏僻的地方,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進來,坑坑窪窪地一條被車壓出來的簡易路算是出入這裏的唯一車道,僵屍鄭給我指著哪裏是死者的位置,哪裏是僵屍鄭潛伏的位置,哨兵又是沿著怎樣的線路追捕王軍,又是在哪裏受的傷。
我一看這位置就覺得有些不對,王軍潛伏的位置沒錯,那裏即利於觀察又便於隱蔽,但關鍵是為什麼在這麼一個地方,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拍攝者。
我問死者的情況查清楚沒有,僵屍鄭說死者是桑沙一大學的教授,據查當天他是帶著他的女學生出來吃農家樂,吃完後路過這裏,據生還的女學生講,當他們車走到外麵的時候,教授說肚子不舒服,要大便,然後就下車朝軍事區這邊的一片草叢走,她在車裏等了最少有十七分鍾,因為教授走後她還和朋友通了個十七分鍾長的電話,通完電話她還沒看到教授出來,於是又等了幾分鍾,這才看到有軍人追了出來,一問才知道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