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讓司機掉頭,司機罵罵咧咧的說高速路怎麼掉頭,必須趕到下一個路口。

經司機一說,我也稍許冷靜下來,如果強行掉頭可能事與願違,出不了高速路就會被交警截下來,一邊讓司機找路口掉頭,一邊拿出手機準備給李驍打電話,剛拿出手機,李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還知道怕李梅有危險啊?我還以為你良心被狗啃了呢。”

現在李驍就是我要緊緊抱住的佛,我哪顧得上他話裏有刺,我對著電話裝著孫子:“李局,我現在再沒有值得信賴的人了,隻能求您幫忙,李梅和周雨萱您一定幫我盯緊點。”

官場的人表麵上人模人樣,一本正經,其實一個個也是凡人,什麼都煩,唯有馬屁不煩,但這個道理其實我算是後知後覺。02年我退出特勤組借調到機關上班,有一個姓陳的參謀整天在首長麵前溜須拍馬,我曾親眼見到一次首長煩了,毫不留情麵的在辦公室批評他“除了拍馬屁,還能不能幹點正事”,這樣被直接領導定性了的人物我一直以為再無政治前途,沒想到人事調整的時候,還是那個首長,竟然在會上拍著桌子要保他晉升,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看懂這是為什麼;03年,我的轉業命令還沒下來,一天團政委要進城辦事,直接打電話給我讓我跟著車走,我以為政委是有工作上的事情交待,沒想到在城裏轉了一圈,會了次客買了點日常用品就回來了,直到下車我也沒明白他叫我進城的用意,回到機關,一個部門領導跟我說了一句話才讓我恍然大悟,他說:“首長出門如果有個夠級別的領導作陪那才有麵子,你以為有多大個事在等你?”

李驍顯然也被我的“李局”、“求”和“您”這幾個詞彙所打動,要知道一個小時前我還和他較著勁,這種瞬間的改變讓他非常受用,李驍在電話裏拍著胸脯說:“放心,我盯著的人絕對出不了問題。”

但他爽快的回答反而增添了我的擔憂,我說:“你記一下周雨萱的電話號碼,我聯係不上她了。”

李驍在那頭似乎是很輕蔑地一笑說:“婆婆媽媽的,我的人早就24小時盯著周雨萱了,她出事了我把頭陪給你!你把她推在地上你還不允許她耍一下小姐脾氣?”

看來我是低估了李驍了,這家夥幹到領導崗位也絕非單憑家族勢力,有一股子的果敢和魄力,雖然人有點匪氣,但說不定我的這個案子今後還要靠他來了結。

趕到省城機場的時候已是下午5:40,王軍到得比預計的要早,我接過他的身份證進廳取了票,現在離航班起飛還有一段時間,我找了個清淨的地方,開始給他講述我所知道的一切。

王軍皺著眉頭聽完,張著嘴巴半天沒有吭氣,過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問我說:“那我們去桑莎幹什麼?不回來了?”

別看王軍在戰鬥的時候很勇猛,可在戰略戰術上他有時候卻幼稚得可憐,當年參謀長曾經拍著我們的肩膀說過一句話,他說:“你們哥倆呀,我誰都舍不得放走,黨委一班人常問我你們兩個到底誰更厲害,我是這麼回答他們的,我說短兵相接小張肯定難敵小王,但如果給你們各自一支部隊,小王可能又要在小張身上吃苦頭了。”王軍以前做戰前分析的時,有的時候能一語道破天機,而有的時候又會提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比如今天,他聽了我半天,結果想到的卻是以為我去桑莎是為了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