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愣在原地,抬頭望了望頭上六個莊嚴地大字,再看看正在抽泣得一起一伏的周雨萱,我突然覺得我欠了她太多,我走過去試圖把她拉起安慰她,可周雨萱倔強的蹲在地上,當我的雙手抱著她的時候,不但沒有緩和她的情緒,她反而是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開始毫無顧忌的放聲痛哭,我的心也跟隨著她放肆的哭聲撕扯著疼痛,我不知道我現在內心的絞痛是為了誰,劉默?周雨萱?抑或隻是因為機關算盡的複仇大計落空而已。
把周雨萱送到艾米的別墅,我們依舊沒有什麼話說,我發現的確自己嘴很笨拙,內心翻滾的喜怒哀樂我都無法組織語言來表達,我看得出周雨萱也很不平靜,可她也沒有用語言來展現她的委屈和悲傷,在我離開的時候,她背身對著我,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沒有回住處,既然周洋已經到案,我也沒有什麼顧忌的了,我自以為救贖自己的使命現在嘎然終止無法繼續了,這讓我覺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現在,該輪到我去償還虧欠劉默的債了。
我徑直去了饒城市公安局,說實話這總地方我還真很少來過,部隊轉業其實最好進的就是公安係統,其他少爺部隊不好說,但從我們艱苦部隊轉業的幹部基本上都不願意進公安係統,用我的老指導員的話來說,好不容易爬出一個坑誰願意又鑽進另一個坑裏,我轉業的時候也有過考慮,第一誌願是進衛生係統,雖然這個係統當年有意的人並不多,但就如老前輩們告誡的那樣,你不給地方的某些“老爺”意思意思,分配的時候他就總是拗著你的意思來,最終在隻剩下公安和城建可供我選擇,一個是我以為得夾著尾巴加班的活,我在部隊那是一年365天的加班,實在不忍繼續了,想要謀一份清閑一點自由一點的工作,可沒想到一腳卻踏進了一個夾著J8做人的行當,當時我就覺著自己當了十多年的兵,已經傻到除了埋頭幹活再無其他才藝的地步了,組織能給我安排一個工作我已是萬分感謝,隻要不是公安,什麼行當我都願意,所以我就很坦然的進了城建。除了當年給劉默辦隨軍戶口遷移我進過駐地的公安局一兩次,我再無進這個衙門的經曆,尤其是晚上,所以當我來到饒城市公安局時,我都不知道該去見哪樽菩薩,唯有從電視裏看過似乎像我這種情況該是要去找刑偵部門,剛才來的時候光顧著心疼周雨萱了,也沒看清門口的狀況,我還以為門口是有武警站崗的,沒想到定眼一看隻有一個門衛保安窩在門口小房子裏,我探頭剛要說點什麼,沒想到保安同誌看都不看我不賴煩的丟給我一句:機關都下班了,辦事的明天再來吧。
我暗自好笑,心想老兄你也不看看我,我是個一個來投案的通緝犯呢,我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刑偵科在幾樓,不知道是我問得不夠專業還是那老兄太過於專注比基尼,他竟然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關注著小電視裏的時裝秀,我把一顆尷尬的頭縮了回來,暗罵了一句我艸!心想,我他媽就不信這個邪,我掏出手機直接撥了110,那頭的聲音明顯和善了不少,問有什麼事,我對著手機大聲說:“我是逃犯,來自首的,我在市局門口等你們10分鍾!”
這一招非常管用,沒有過2分鍾,裏麵就閃出一隊人來,幾個人前後夾著我,一個衝勁十足的小夥子不由分說掰著我的手就要上手銬,我原本有些不爽他的粗魯,準備暗自用勁讓他難堪一下,不過回過頭來想想對於一個通緝的罪犯來說他的強硬和慎重也是很必要的,沒有必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和他賭氣,我乖乖的束手就擒,冰涼的手銬讓我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一個BOSS模樣的人拿著手電在我臉上照了一下,我眯著眼睛高舉戴著銬子的雙手遮目回避,他看了一會,低沉著嗓子說道:“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