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一是我覺得對於劉默屍身的侮辱,那個和劉默完全不相幹的程飛頂多隻能算是個幫手,不會是陰謀的策劃者,李梅和我荒唐的糾葛讓我對這個胖胖的男人一直心懷愧疚,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去找他的晦氣,二來其實我還清楚一點,據李梅以前的說法,程飛這尊胖乎乎的肉身從來都不親臨公司,他經營公司的手法有些怪異,雖說是他掌控著公司,可具體管理他自己卻不親自參與,隻是神出鬼沒的遙相控製,李梅說,隻要程飛一離開家,她就不很難知道他去向何處,在幹什麼,除了偶爾和官場的應酬會拉上李梅出席,其他時候李梅都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在幹些什麼,所以,即便我愣頭愣腦的去找程飛,十之八九也會無功而返,隻會暴露了自己的企圖。因而徐傑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周洋的消失讓我不得不盯緊程飛這個唯一的線索,不過我並不急於直撲過去,有些事情,我和王軍必須靜下來籌劃一下。
戰前做簡報是我們在部隊時必不可少的一項程序,我和王軍都有點依賴這項程序,哪怕是很簡單的任務我們都要碰一下頭,似乎隻有這樣我們彼此才有信心圓滿完成任務。這次也是一樣,我和王軍回到房間,我先是給於卓打了個電話,於卓已經在周家別墅外找了個位置不錯的觀察點紮營了,他說別墅死氣沉沉的,沒有周家人的身影,我再一次囑咐他要掌握分寸,隨時保持聯係,掛了電話,王軍再一次仔細檢查了一番窗簾,坐在我對麵幽幽的看著我。
王軍一直是個生猛的漢子,以前粗話不離口,不知道是我稍有影響還是悲慘的生活讓他現如今變得有一絲的憂鬱,可即便是他媳婦私走還是生活破敗,甚至是墮落到犯下殺身之禍,我都沒有見過他像今天看我這樣的眼神,說不清楚裏麵是憐憫還是什麼,但我最少能感覺到一絲如女人般的溫柔,讓我突然有一種劉默附身的錯覺,我一個激靈,趕忙把目光轉開,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徐傑說,程飛養了不少的混混,這個我自己也見識過,其中還不乏耍槍的好手,雖然我的目標不是程飛,但程飛不一定領我的情,所以先去他的老窩踩踩點還是很有必要的,隻是可惜一些窺視的工具都在於卓身上,為了不引起察覺,這次踩點還是我一個人去為好,畢竟王軍沒見過程飛,如果認錯了人,一擊不中,我們就會暴露,再找機會可能就難了。
其實把王軍留下我還有自己的一點考慮,如果可能,我就利用這次機會控製住程飛,王軍的到來給了我莫大的安慰,讓我覺得不再孤單,但我還是想盡可能的一個人完成自己的複仇。
我沒想到的是程飛的窩點竟然是那麼的普通,普通得讓我覺得有些不正常,如果徐傑沒有騙我的話,他竟然和他的一幫子所謂兄弟是隱匿在這片縱橫交錯的老城土平房裏,宛如是一個生計所迫的底層百姓,在雞飛狗跳的小巷子裏謀得粗食果腹,這種低矮的土疙瘩房子非常不便於窺視,它們普遍的把窗戶開得很小,玻璃上不是塵土滿布就是被厚厚的紙片遮擋,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任何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