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令他痛恨的,是我毀了她妹妹的人生,他執著的認定,是我的出現讓他原本還湊合的生活和事業變得支離破碎,所以他接到要教訓我的指令時雖然有些猶豫,但為了他另一段事業和一點小小的報複心理,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項任務,地下室我搶槍逃脫的橋段也是遵照程飛的劇本實施的,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搶的那把手槍裏,上膛的是一枚早就準備好了的空炮彈,加之彈夾裏的幾枚實彈,這一出戲演得是天衣無縫,最終導致了我的倉皇逃跑,亡命街頭。
所謂的“亨少”我想一定就是周洋,可惜這個我似乎最能斷定的懸念被徐傑斷然否決,他說程飛的朋友裏的確有周洋,他們也有過幾麵之緣,可那個“亨少”絕對不是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混社會的古惑仔,滿胳膊的紋身,很凶悍的樣子。徐傑說後來他是聽人說才知道劉默被我殺了,他到現在都還以為我搶走那隻放完空彈的手槍後,因為一個他所不能了解的原因槍殺了劉默,一直在旁邊發抖著聆聽的徐睿冷不丁的插嘴說道:“他不可能殺默默姐,這個我知道。”
徐傑的故事到這裏算是終結,我再也從他嘴裏套不出事件更有價值的東西,甚至於我問他亨少痛恨我的理由時,他能提供給我的也少得可憐,隻是聽說我壞了好些亨少的買賣,我撓破頭皮也想不起來我得罪過這麼一個人,還有那個我恨得咬牙切齒的周洋,難道一直以來都隻是我自己的意淫,難道這事真的與他無關?
可不管怎樣,周雨萱親口承認周洋帶走了劉默的遺體,她也告訴過我事後周洋約見過程飛,而後馬上就有了我的被綁和劉默的中槍暴屍,周洋還是脫不了幹係。
麵對著徐傑,這個我曾經似乎再熟悉不過的人,這個曾參與陷害我的人,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曾幾何時,我們一起踢球,一起喝酒,一起K歌洗桑拿,可我幾時想過,我自以為是的過去帶給他的卻是傷痛,盡管我至今也不願承認是我毀掉了他的生活和前程,但在他的心裏卻實實在在的種下了芥蒂甚至是仇恨,我不敢想象,或許我們在球場擊掌慶祝進球的時候他卻是在詛咒著我,或許我們在相擁幹杯的時候他卻在心裏暗暗問候著我家女人,想來生活真TM沒意思,你都不知道那一臉燦爛的笑容背後,隱匿的卻是一把傷人的刀。
徐睿很擔心談話過後我會有所行動,在徐傑垂首無語的時候,她紅腫著眼睛看著我說,看在我跟你這幾年的份上,求你放過我哥好嗎?
徐睿這些年來雖然對著我有過憂鬱和哭泣,但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個求字,哪怕是夾雜在我和劉默之間,她都是悄悄的來,默默地走,從不讓我難堪。今天,一邊是她至親的哥哥,一邊是糾結了感情的我,我太能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可是,徐睿,我在你眼裏就真的這麼不堪嗎?你真的認為我會對徐傑做出些什麼嗎?
我有些心疼的想伸手撫摸她的臉蛋,可我知道對於今天這個裝滿愧疚和仇恨的我來說,這種以前再平常不過的親昵已經不可能再有了,我忍痛定住了手,生生控製住臉部肌肉的抽搐,冷冷地問徐傑:“告訴我程飛現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