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拜見父皇。”文無雙恭敬的行禮,此時的文語幽正在批閱奏折:“來了。看看這些折子。”
三皇子德行厚重,品質純良,望皇上立三皇子為太子。
四皇子機智勇敢,處事獨立,網皇上立四皇子為太子。
文無雙看到這些折子立刻就跪下了,世人都說君心難測,此刻他亦說不清文語幽給他看這些折子是何用意……
“其實這些折子,說的都對,可是這個時候朝堂分為兩派,要麼就是群心所向,要麼就是故意拉攏,其實你來了也好,朕知道你一向辦事穩重,很多事父皇也不瞞你,可是父皇不得不提醒你,樹大招風,有些宿願解不了,又何必再去自尋煩惱,有朝一日,你手中拿捏著的可能是歌國的大好河山,你還會對這些所謂親情,感情的事情所困麼?所謂君主不一定要宅心仁厚,但一定要分得清黑白,所謂君臣不一定要大智大慧,但一定要一心一意,分得清輕重,劃得清理智與情感才能所向披靡,再強的兵士,若不能為你所用,那則是留之無用……”文語幽語重心長的說著:“起來吧。”
“你啊,有些地方就是沒有禹城狠辣,倒也不是說你不好,可是當斷則斷的果敢正是你不如禹城的地方,可是他又太過於偏執,唉,有些時候你們兄弟二人,朕也不知道該如何取舍……”文語幽從窗口看到文禹城還跪在外麵,故意提高了音量:“知道朕為什麼不見你四弟麼?現在的他啊,越來越隨著自己的性子了,哪有把朕放在眼裏,既然不把朕放在眼裏,不見也罷。你四弟都是被你母妃給慣壞了,什麼都由著他,還有你,多少次偷偷幫他打圓場,以為朕聽不出來?他倒好一次次的不服管教,這朕叫他退下他倒是非要跪著,什麼事都要跟朕對著幹,你一會出去告訴他,朕今日累了,該說的話也都對你們說了,誰也不見了,都退下吧。”
“兒臣告退。”文無雙見文語幽無意繼續交談也不好再做打擾,便退下了。
走至禦書房外見文禹城正在看他:“走吧,你也聽到了。誰也不見了。”便準備離開了。
文禹城笑著起身,看了看文無雙:“文無雙,你何必每次都擺出一幅正人君子的樣子,說的好聽是為了我,你實則哪次不是為了自己?”
“文禹城,至少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些什麼,不像你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文無雙忽然拉過文禹城的衣領,俯在他的耳邊:“但是我相信下迷藥這麼低劣的手段不是你做的。”
文禹城聽聞文無雙的這句話,腦海裏突然想起那個身影倒在文無雙懷裏的場景,心裏不覺有些嫉妒,但是聽到文無雙主動提及此事,可見文無雙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至少那個人兒現在應該是清白的,若是換做別人,怕是真的沒有文無雙這般正人君子,他終是浮上一抹冰冷卻認可的笑:“我也相信你不會趁人之危。”
這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一些事不言自明。
這宮闈中處處都是爾虞我詐,觸目驚心,有時你不知錯在哪便已深陷泥潭,有時你沒有得罪誰卻已不知道身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在這宮中不知不覺間被謀算的多了,也便覺得習以為常了,不自覺之間便會多了伶俐,增了眼力,添了警覺,猶如條件反射般有時見招拆招,不自覺的防備起身邊的人,生活過的小心翼翼,卻是處處心機,漸漸的也就變的百毒不侵了,可是來來往往中變得精明了卻失了人情,皇宮真的是可以改變人的地方,不知不覺間這兄弟二人早已不是原來的文無雙與文禹城了,他們之間有很多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感覺,很微妙,但是他們之間始終就像隔著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山,文無雙有時覺得自己很了解文禹城,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卻又看不明白。
他們兩人的生命軌道就像此時的小徑,蜿蜒曲折,有所交集卻又不知道何時分離,但是麵對未知的路,他們卻沒有猶疑,此時誰也看不清對方在想些什麼,他們這麼近,卻又離得這麼遠……
再去醉夢樓,依舊是奢靡的模樣,高台上傳來歌聲,使人感到暖意,舞姬搖曳生姿,一片歌舞升平,輕煙繚繞,香霧彌漫,月嬌飄然而至,極力顯示自己的嫵媚嬌妍,每一處肌膚,每一種姿態,都極為動人。月嬌從文禹城進入醉夢樓的那一刻就已經看到他了,她從高台上佇立著,眺望著,升騰的霧氣一時竟不知他是何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