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語。
葉小璿跟著那個男人，跟了他三年。他說，他會為了葉小璿與老婆離婚，為了葉小璿，可以拋妻棄子，背上陳世美的罵名。
葉小璿當然很感動，感動得一塌糊塗。
愛情很簡單，因為每個人都會說：“我愛你，會為你付出一切！”，愛情又很難，因為沒有多少人做到了他的承諾。
那個男人也不例外，葉小璿等了三年，他還是那句話，為了葉小璿可以離婚，可以拋妻棄子。
“葉小璿當時，還是年少無知。”我感歎，“如果真心愛一個人，不承諾也會去愛；如果不愛一個人，曾經承諾也會背叛。”
“隻怪，那個男人太有魅力。”劉黛詩說，“即便是昨晚，葉小璿流著眼淚，還在說，她還是那麼愛著他。”
這就是命，愛情裏，總要有一個付出者。
葉小璿與那個男人的愛情，像貓頭鷹一樣，隻能晝伏夜出，她艱難地堅持了三年。三年裏，葉小璿也曾想過放手，可她依然愛著他，與他的身份和地位無關，他就是天橋下的一個流浪漢，她也愛他。
“後來呢？”我問。
“後來。”劉黛詩苦笑，“這種愛情，有後來嗎？”
同是男人，我沒說話。我知道，此刻不管我說什麼，都會成了那個男人的替死鬼，被劉黛詩無情羞辱。
在被男人拋棄這件事上，不管有什麼苦大仇深，不共戴天的女人，都可以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葉小璿太傻了，跟一個已婚男人，還玩得那麼真實。”劉黛詩的口氣，像是替葉小璿惋惜，亦像是嘲笑葉小璿的無知。
“她與他的美好，豈是你可以輕易知道的。”我替葉小璿辯解。
劉黛詩點點頭。
也許，葉小璿愛著的那個男人，誠如張愛玲愛著的胡蘭成。一直以來，她都相信在愛情中，卑微到塵埃裏也可以開出花來，因此，她總是不停的付出，原諒。
葉小璿忘了，愛情裏也需要驕傲，需要那不堪一擊的自尊心。可在他與那個男人的一場愛情裏，除了那個男人從來都不在乎的驕傲外，葉小璿真的是早已別無他物了。
“在愛情裏，你們男人憑什麼要那麼高傲？”劉黛詩問。
我不覺得，至少在我的愛情裏，我就是一個卑微卑賤的角色，時刻要準備看冷小染的臉色。
誰卑微，是因為誰在乎的更多。
“憑什麼呀？”劉黛詩還是不解，打了雞血似的，在那裏不服氣，喋喋不休。
我是知道答案，可我不想告訴她。
早知黃龍溪，何必下江南。來了這座古鎮，才知百聞不如一見，黃龍溪自有一番滋味，可比起煙雨江南，未必言過其實。
得一人白首，所得可能非人；遇一城終老，此城亦非彼城。帶著些許遺憾，我與眾人離開了黃龍溪。
到家，屋子裏依舊空蕩蕩。
冷小染還沒回來，不知她是真的在忙各種忙，還是不想回家，刻意在躲避我。我是她男人，有什麼好躲避的呢？
即刻，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是在一起時間太久了，偶爾的視覺疲勞，再正常不過，否定後我又安慰自己。
打開電腦，看到了莫小青的留言。留言問我收到信沒有，可見，她的留言是我去黃龍溪那天寫的，起碼，也應該在我與許晨熙溫存之前。
“許晨熙的奶子，比冷小染的還要好。”我念道。那一刻，如電影裏的橋段，又現於腦海。
當許晨熙扯下我的浴巾，掀開睡袍，在我身下嬌嬌欲滴時，我腦海裏一片空白，那一刻的世界，不再有其他，包括冷小染。
坐在電腦桌前，呆呆地，與猶未盡地想那晚的事。我傻傻的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淚。回憶，真的能讓一個人變成神經病，前一秒，還是嘴角微揚，這一秒，卻濕潤了眼眶。
許晨熙與我，就這樣了吧。我心想，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又取出莫小青的信。那粉色的信箋，雋秀的字跡，在字裏行間仿佛看到了莫小青的臉，還有她招牌式的微笑。
我想對她說，在我的回憶裏，你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就如你所說的，得不到才會有最美好的回憶。其實，並不是那樣的。愛，就是淡淡的喜歡；喜歡，就是淡淡的愛。
得到與得不到，對於目前來說，都不是重要的。
對許晨熙是如此，對莫小青亦是如此。或許，我最愛的人還是冷小染，我與冷小染的愛，不是泛泛的愛，不是淡淡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