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自己的藥箱，拿出銀針，在男子裸露著的精壯胸膛上刺了九下。不斷有黑血從中滲出。她拿紗布輕柔地擦拭，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放到男子的腕上。
終於，男子的脈搏重歸正常。
可鳳輕影還沒有停止她的工作，她也不能停。
在她意料之中，男子的身體開始發熱。她鎮定自若。用白棉布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走到案幾前配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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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早就落下，屋內卻依然沒什麼動靜。暮色緩緩吞噬著大地，知道將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夜白城腰上係著鎏金衣帶隨恍若虛無的風擺動。隻怕是沒有這一抹亮色，這人就要隱入危機四伏令人生畏的漆黑夜色中。
過了三更，夜漸入深。鳳府空蕩蕩的，隻有蟬鳴。襯著未滿的月，顯得寂寥。葉影婆娑，卻很少因風擺動搖曳，似乎失去了所有本該具備的情趣。
屋外，夜白城靠在樹上，看著久久未滅的燈，等待。
屋內，鳳輕影倚著木床，看著臉色蒼白的人，等待。
“唔。結束了……”鳳輕影長籲一口氣。略眯一下酸澀的眼，走出了屋子。
夜白城看到屋前忽現的人影，腳在枝葉間斜斜一踢，飛身掠下，“他好了嗎？”
“沒有危險了。”鳳輕影眸光一閃，唇邊似有笑意，“但是……”
“但是什麼！”他急切地問道。
“他以後再也不能握劍了。”
“不！”夜白城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藍陵！一個那麼驕傲的人，他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嗎？十幾年的積累，在那一劍下化為虛無！誰能接受的了？
額角的青筋忽地明顯，夜白城憤怒地吼叫，響徹雲霄。心痛、悲涼、難以置信。
夜白城一把抓住鳳輕影領口，凶狠得連指關節都泛白，“怎麼可能？告訴我，這是假的！”
“這是假的。”鳳輕影麵無表情，拍掉他的手。
夜白城愣住了。欣喜湧來。
——藍陵沒事、沒事！
可他終是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這個女人耍了！他是誰？居然……
夜白城尷尬、憤怒……
“睚眥必報的女人！”他恨恨地道，字眼從牙縫裏擠出來。想到這女人剛才讓自己如此失態，他就有一把掐死她的衝動。
“我不是什麼君子，‘睚眥必報’說得沒錯，這是威脅我的後果。但也隻有我救得了他。”鳳輕影很囂張、很狂妄。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再過一會兒他就醒了。我就不招待了。”
“你……會後悔的。”夜白城想到了什麼，變得很平靜。眸中，戲謔。
鳳輕影微微皺眉，不相信地笑道：“我會後悔？”
她的確會後悔——當藍陵九不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