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歎了口氣:「步步為營啊……你太陰險了,李銘心。」
「怎麽,後悔放縱我做壞事了?其實還好了。如果這都不成功,不能讓他們正常分手的話,我說不定真要犯罪了──拿個榔頭把左研敲死,再把雷南雨綁回家,不聽話,就肢解,分屍,藏在我家雪櫃裏,每天拎出來看一看摸一摸。所以,現在這樣,算好了吧?」
祁衍毫不留情地對謀殺論嗤之以鼻:「……你不敢。你最多就是哭一場,然後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去終老了。」□思□兔□在□線□閱□讀□
「……混蛋,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祁衍白了他一眼:「十幾年了連告個白你都沒種,還敢說。」
直戳痛處,李銘心把麵前裝藍莓慕斯的塑料杯捏得嘎吱嘎吱響。
「隻可惜,那個時機,太……太差了。」
「如果不是……他父母那時候出事……如果早知道會碰上那樣的事情,我……我寧可他還和左研在一起,這樣起碼在他最痛苦最悲傷的時候,有人陪在他身邊,而不是叫他孤零零一個人,突然一夜之間被他所有重要的人拋棄。」
「我!不想……對他造成那麽大的傷害的。」
「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好了好了李銘心,你別在我麵前哭。惡心死了。」
「嗚……嗚嗚……」
「算了你哭吧。哭完之後,可要順順利利把南哥找到!作出相應補償才行哦。」
***
時間緩緩流逝,而李銘心從來沒有一天停止過打探雷南雨的下落。
那樣緩慢的蠶食一樣是可怕的。李銘心的心,從雀躍變得絕望,從絕望變得生疼,從生疼變得澀然麻木,卻突然有一天,一個電話,委托的征信社居然真的打聽到了雷南雨的消息。
他在南部一個風景秀麗卻很不發達的水鄉小鎮。征信社的人是在一個旅遊節目上看到他的,主持人在那小鎮街上找尋當地美食,拉了個路人帥哥詢問,而那個路人,赫然正是他們要找的雷南雨。
李銘心第一時間買了火車票,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拿著地址直飛奔而去。
下了火車,坐了一陣子長途,車輛停在那古色古香的小鎮中心。
那小鎮整個兒是個水鄉,到處都是碧色的水,黑瓦白牆的房子,全部建在水畔,地基沒在水中。李銘心穿著休閑襯衫,走過那不知道幾百年前立的石牌坊,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穿越了一樣。
在大城市待了那麽多年,幾乎已經忘記了還有這樣的地方,豔陽垂柳,石橋人家,碧波蕩漾,晴暖清揚。要不是周圍的行人,三三兩兩,都是現代的裝束,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回到古代了!
過了牌坊門,他一眼便看見一座白石的小橋上,一個青年抱著畫板,背靠著橋墩,好像正在寫生。
那個身影……簡直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的整個身體都悸動起來。
「南雨……雷南雨──!」
李銘心沒有任何遲疑地,就大聲喊了出來。
兩年了,他找了雷南雨整整兩年。
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終於……找到你了。
這一年,李銘心已經二十六歲。距離他初次遇到雷南雨,已經過了十六年。
十六年,像烏龜一樣爬過來。快十年的時候,從陌生人終於氣喘籲籲爬成了朋友,然後在哥們的位置上,反反複複跌跌撞撞又爬了六年。
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