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將她的手執於唇邊,輕輕吻著。
寅明珠大震!
——他居然、居然跟自己道歉?他那麼憐惜溫柔地說……對不起。他說對不起?“你、你為何對我說對不起?”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指腹貼著他柔軟的雙唇,令人心顫的暖意和軟意汩汩傳來。她的指尖撫上他的眉眼,高鼻,薄唇,最後停到了唇瓣邊。
這張唇,薄而無情,說過令她心寒、心死的話;也吻過她冰冷的手指,溫柔地停在她發燙的額頭上。
“方才是我失了方寸,沒有注意到你染上風寒,又挨了一掌。”他低低的聲音裏有淺淺的愧疚和懊惱,“你該知道,我是絕不希望看到你受傷的。”自她從崖上飛逝而下之後,那幾天幾夜的尋找,無與倫比的痛徹心扉讓他畢生難忘。失去她、傷害她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嚐到。
寅明珠頹然收手,淡淡回道:“你也不希望看到林芝音受傷呢。”
他驀地失聲,終於察覺到那冷淡漠然的語氣中隱藏的賭氣。若不是那個人和她卿卿我我,打亂了他的心思,他又如何看不出——眼前的人兒,早已經滿腹委屈?句句不離林芝音,左一句林芝音,又一句不忍傷害,讓人莫名其妙又無從解決……虧她聰明過人,難道沒有注意到他是在在意方才那個和她在門口話別的人麼?
至於什麼林芝音,早在她對那個男子的微笑之前,就全部煙消雲散得一幹二淨。
終於找到症結所在,他揚唇一笑,俯身又吻了吻她的唇瓣。
“虧我一直認為你聰明過人,其實不過爾爾。”他幫寅明珠掖好被錦,終於回了一句話。
她冷嗤一聲,撇過頭去:“我自然是沒有她聰明。”
“嗬嗬……”他的心情仿佛變得很好,那冷酷的線條也漸漸柔化,變得帶上了邪氣,“小妒婦。”
“你厭惡麼?”
“不,我喜歡。”
他說著就要湊近她,寅明珠連忙將臉挪開,將他推至一邊。
“你和她是不同的。”既然佳人不願,他隻好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裏,發絲馥鬱的香氣一絲一縷地將他心魂籠罩住,“你是我的妻子啊,明珠。”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已經和離了。”她哼了一聲,推不開他,隻好任由他將自己籠罩住。
他低低地歎了口氣:“對她,我曾經動心過。我欣賞她的孤傲冷豔,也感動她赤裸相對的真誠。對她的負責,一半責任,一半心動。而對於你——則是完全不同的。我喜愛你,尊重你,但最想要的,是——霸占你。”
他坦承地道:“那樣的感情,是從來沒有過的。不是責任,無關責任——隻是,遵循我心。”他向來吝嗇於言辭,對於兒女情長、風花雪月,向來是沉默。並非無情,並非無意,隻是身上肩負的東西太多。
而如今,麵對她這般模樣,那蓮花一樣的情話也便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她希望了解他的心意,他亦不希望自己被她誤會。
他是帝國的將軍,皇族的後裔;自小便將自己的心,孤高地隔離了起來。他仿佛在登一座九重寶塔,一路跋涉一路旅行,在塔的最上麵,便站著她。她是上天安排好的,給予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