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要一年的時間,方心佩還是吝於給嗎?
他蹙著眉尖出了一會兒神,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方心佩雖然說的嘴硬,可是半年過去,她不是還無意接受任何一個男人嗎?
甚至是戴威爾,回到深圳這麼久,她也從來沒有聯係過他。
也許,那位暗自傾慕的追求者,壓根兒還不知道她回了深圳呢!
還有半年的時間,其實說快也快,眨眨眼睛就過去了。
不過,讓他擔心的是,方心佩到時候,會接受一個“已婚”男人嗎?
父親已經發了話,在婚後會把曠式正式交到他的手上。
這個承諾,意味著程耀梓徹底夫去了和他競爭的能力。
在程氏繼承人的問題上,天平已經朝著他這一頭,狠狠地壓了下去。
因此,在這個當口上,他萬萬不能行差踏錯。他不明白的是,隻不過一年兩載的耽擱,方心佩又為什麼固執成這樣?
想當初,五年都這樣過來了,還差這一兩年的時間嗎?
他點起了一支煙,看著香煙嫋嫋,自指尖向上升騰,他心裏有點浮躁了起來。
方心佩在浴室裏並沒有呆多久,黑發垂肩,還隱隱濕著水珠。顯然,她壓根兒就沒有吹頭發。
“小心感冒了。”程敬軒扳過她的肩,“坐下來,我替你吹頭發。”
“不用了,多麻煩。”方心佩皺了皺眉,“你去洗澡吧,我看一會兒書。”
程敬軒看她把手袋裏的ACCA教材拿出來,立刻無語。
他可不想這一整晚的時間,就這樣沉默過去。
“好了,不用這麼認真,也不在乎這麼幾分鍾的時間。頭發不吹幹,小心明天起來頭疼。”
方心佩任由他從自己的手裏拿走了書,歎了口氣:“時間就是這樣一分兩分鍾擠出來的,我基礎差,英語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學起來比別人吃力。”
“你又不出國,要拿一張英國的會計師證書做什麼?在國內,你那疊證書,已經足夠用了。”程敬軒拿起吹風機,果然替她吹起了頭發。
梳妝鏡裏,他站在她身後的身影,挺拔如鬆。
其實,他拿著吹風機的姿勢,有點別扭。很顯然,這種事他根本不慣做。
有時候吹風機離頭皮近了,方心佩甚至能感覺到灼燙。
可是,她仍然一動不動,看著鏡子裏的兩道儷影,竟然癡了。
這一刻,如果時光能夠停滯不前,那該多好。
人影漸漸模糊,方心佩微微低頭,把那滴淚掩在手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