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馬入中原 第二節 牛耳誰執
“書曰:克伐於邦,平周於國。詩又雲:‘周公東征,四國是皇。’今賜魏王九錫之賞,劍履上殿,讚名不朝。攝政之位,貴重天下,可稱至尊,行天子璽。”
中使宣布完詔書,而劉封因為有傷所以特準在榻上聽宣。
“臣惶恐之極啊,”劉封已經淚流滿麵,“大行皇帝啊,封本無寸功,得陛下如此重負,叫封如何擔當啊,嗚嗚嗚——。”
望著那天子行璽,劉封好象看到了一條毒蛇一樣:“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人臣家裏,拿走,拿走。”
對這樣的重大任命,劉封上表推辭那是絕對有必要的,於是很難得地是他親自書寫了後來著名的曆史文件《辭攝位並九錫表》。
劉封說自己才華遠遠比不上“聖人”周公,而天下人肯定會誤會自己是王莽。現在陛下身邊有召伯那樣的大臣,那麼就足夠了。我本是長沙一個破落子弟,因為有點傻力氣和一點運氣,現在做到這麼大的官職,那已經是我祖墳上冒青煙。大行皇帝這麼做是怕您受到壞人鼓惑,但是現在朝廷裏都是忠直的大臣,就不需要什麼人來分薄人主的權利了。“封但求菟裘之鄉安身立命足以慰,乃請乞骸骨。”
廢話,做攝政從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做好了功勞是大家的,自己卻招小皇帝嫉恨,說你專權。做得不好就是你的過失,要承受大家的非難,總之裏外不是人。
伊尹雖然有個賢臣的稱號,實際上做為權臣的代名詞更多一點。《竹書紀年》甚至說:“伊尹奪國自立”,以周公的聖明還被成王忌憚,弄得成天惶恐不安,白了頭發。而魯隱公、霍光這些人更是沒什麼好下場。而“後世”的多爾袞甚至被奪爵挖墳,何其淒慘。在“家天下”的體製下,皇權的排它性是沒有道理好講的,這也是無數穿越者不能克服的曆史背景啊。
朝廷研究了半天還是不同意,甚至諸葛亮要發動百官請命,擺明了心思要把劉封留下來“架空”。
沒奈何,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景耀元年正月甲子日“攝政”魏王劉封扶皇太子劉禪登設在大荊山下的郊壇,正式即位為大漢天子。
許靖為太傅,諸葛亮為丞相,龐統為太尉,徐庶為尚書令。遙封馬超為中領軍,“三座四征四鎮”空缺,魏延為前將軍,楊儀為後將軍,美霖為左將軍,文珍為右將軍,趙雲被任命為郎中令行禦史大夫權,司馬芝為治軍中郎將,李嚴為虎賁中郎將,毛荃遙授平南將軍。
新班底的第一次朝會召開了
“陛下,‘攝政‘之號並非我朝體製,也是古未有之。”說話的是費詩,現任太中大夫就是後來的諫議大夫,“所以還請陛下委任攝政它職輔政。”
說得是啊,什麼攝政,名字好聽,實際一沒明確權責,二沒說明品爵,真是個背黑鍋我來,撈名聲你去的大好職業啊。
諸葛亮心裏明白得很,不過還不到他說話的時候,他要說話基本上已經是要總結發言了。自有人跳出來,那王連不是就跳了出來:“費大夫說得不對。”於是開始引經據典。來了個上下四千年,從盤古開天地說到大行皇帝。
這可惹到旁邊的一位,那就是秦宓,本來他是三不靠的,但是他無法容忍王連的一些常識性的錯誤,於是站了出來。
於是,朝會又一次變成了菜市場,而攝政劉封笑咪咪地看著,也不發言也不阻止。龐統一副關我鳥事的樣子,而諸葛亮果真是八風不動,對方還沒出王牌呢,不要自亂陣腳。
“諸公請入列。”劉封看到大家差不多都表了態,阻止繼續吵鬧,問訊道:“不知丞相和太尉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