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錢小堯並不是個容易輕易放棄的女人,她直視容磊信多少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目光炯炯淩利,直到把容磊信最後一點鎮定看光。
容磊信目光躲閃了一下,“小堯,車禍是真的,交警那邊還在處理,你若不信,明天我可以帶你去查檔。”
錢小堯不置可否,容磊信若說真有車禍,那就一定有車禍了。
看著容磊信那張比昨日紅潤了不少的臉旁,想想李風逸剛才說的話,錢小堯覺得很無語,竟有些心力憔悴之感。
為什麼身邊的男人一個又一個的都來算計她,難道她真的長著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樣子呢?
錢小堯不再多說話,冷笑一聲,把頭又扭了過去,接著盯著搶救室門口的紅燈。
錢小堯這個態度讓容磊信心裏很沒有底,倒不如看到錢小堯甩他一巴掌,有激烈才有情緒,這樣……算什麼?
容磊信湊上前一步,正想要和錢小堯繼續解釋,搶救室上麵亮了一天的紅燈,卻滅了下去。
搶救室的雙扇門剛被拉開,錢小堯急著撲了過去,也不認識哪個醫生是哪個,拉住一位正摘下口罩的醫生就問,“醫生,我媽……我媽媽……沒事吧?”
哪怕明知故問,錢小堯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是對錢小堯說這句話的,目光卻是越過錢小堯看向站在錢小堯身後的容磊信的。
他是容家的禦用醫生,來B市是參加學術會議的,沒想到會突發這樣的事情,被容磊信一大早拉到這裏,一弄就是一天。
麵對一個怎麼搶救也不會活過來的人,做為一個醫生,連續折騰下來,也很委屈啊。
“盡力了?”
錢小堯陷入短暫的迷蒙,直到醫生繞過她,要離開時,她才有所反應,一把抓住醫生的手,急道:“那……”
知道錢小堯要說什麼,醫生先開了口,“小姐,我們真盡力了,以病人的身體狀況,能挺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可以說是奇跡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去說吧……”
醫生的話已經說得直白到傻瓜都能聽懂了,錢小堯哪裏還能再繼續糾纏。
她無力地鬆開了手,醫生帶著護士和容磊信說了幾句什麼,便離開了。
等醫生們都離開,容磊信正想要去安撫錢小堯時,卻發現李風逸那個無聲無息的卑鄙家夥已經扶著有些虛脫的錢小堯走進搶救室了。
容磊信連忙緊走了一步,也跟著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裏的燈光很昏暗,還有一個小護士正在收拾著儀器。
正中央的病床上,錢小堯的媽媽陳金花,形容枯槁地躺在那裏。
潔白的床單,與室內昏黃的燈光交相,很有些不舒服。
錢小堯無意識地被李風逸扶到床邊,一眼就看到了白色昏黃中自己母親那張已經與死人毫無區別的臉孔,眼淚唰地再次流出。
兒時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那些事,一幕幕地在眼前恍來恍去,母親親切慈愛的笑容,仿佛還在麵前。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結局就注定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