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百姓們不禁唏噓。
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家中的事情,也知道這老頭兒很可憐。
此時聽了崔義的哭訴,大夥兒都不禁起了憐憫的心思來。
陳濤一見外麵的反應,正是印證了耿榮祥查到的事實真相。他點點頭,正要繼續聽下去。可跪在旁邊的劉賢富又是暴躁起來,他猛地仰頭,瞪著崔義道:“你怎麼說話的……”
他是聽人家叫他 ‘白眼畜生’,自然不高興。原本也想著罵兩句的,可陳濤哪裏給他機會?手裏的小刀飛出去,堪堪擦著劉賢富的頭皮過去,擦出一刀淺淺的血痕,半途中落下來,砸在門檻上。
“混賬東西!我讓你說話了嗎?不長記性!”陳濤怒道,“來人!給我打他十軍棍!”
劉賢富剛剛挨了一槍托,這會兒又要打。他嚇得連連叩頭,可親兵哪裏看這個?陳濤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取了軍棍過來。將劉賢富往地上一按,上衣一撩,下衣一褪,兩個人將人按住,兩個人掄起軍棍照著他身上就打了下去。
這軍棍是特意選用的白蠟杆,用漆染成赤紅色。質地極好,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彎曲到180度也不會劈裂,韌性極強。這種棍子,更加講究用法。
陳濤的親兵,之前在靳一川的督管之下,訓練素來嚴苛。哪怕是靳一川現在退出去單獨成立專為作戰的精銳親衛旅,而親兵則由馬登龍徹底接手之後,也沒有鬆懈下來。一個個,打人、挨打,都是熟手。
隻一棍子,就打得劉賢富猛地一仰頭,險些暈過去,劈裏啪啦十棍子打過,他才猛地嚎出聲音來。終於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痛極了叫都叫不出聲。
親兵知道他自己爬不起來,也不顧他身上流血的傷口,隻草草替他稍稍整好衣服,用軍棍在他腋下一插,直接將人架起來。
陳濤哼了一聲,“咆哮公堂,哪個給你的膽子?老實聽著!”
沒說什麼就挨了兩頓打,劉賢富是徹底老實了,嗚咽了兩聲之後,就一聲都不敢再吭。
陳濤示意崔義繼續說,崔義也是被嚇到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繼續說道:“大人容稟,小的之前,對女兒、女婿的確照管沒有兒子那般好。但憑心而論,也不算是差啊!哪一次到家中來,要錢、要東西,我但凡有的,多少就幫襯一些。原想著,如今兒子沒了,女婿怎麼也能有個照應。哪知道?這畜生,就是貪圖那筆撫恤的銀子啊!他說給他銀子,他才肯讓小的住到他家,小的覺得,人家願意贍養,些許錢財不算什麼,小的也用不著,所以,就給了他。結果,不到兩日,他就說錢不夠了,逼著小的再去騙。小的本不敢欺瞞官府的,可是,他威脅小的,若是不去,他就不肯贍養了。小的被他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騙了唐大人。誰料?他賊心不死,第三次要小的去騙呐……小的做了一輩子老實人,何嚐如此做過沒良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