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望隻得將心思壓下來,先吩咐傳令兵去傳達命令。
不得不說,唐望的訓練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傳令兵分頭跑出去沒有多久,靉陽城內的下級軍官就陸陸續續的到了。
陳濤高居上位,看著人都到齊了,這才開口道:“今天,我和唐統帶一起,簡單的視察了一下靉陽的城防狀況,檢閱了在訓的部隊。各位中的大部分人,今天應當都是見過我的,甚至於有的還跟我說過話、同桌吃過飯。不過,也就是在剛剛,我才聽到了一個比較現實的意見。我聽說,你們對自己手下補充的這批新兵,很不滿意?”
唐望低了頭,不敢搭話。
自他以下,自然就更沒有人敢於去接陳濤這個話茬兒了。
陳濤倒是也沒有一定要他們說的意思,而是對坐在堂下小桌後麵的筆錄官說道:“下麵我的話,一個字不差的,都給我記錄在案。這些話,我隻說一次,務必要讓險山軍上下都知道我這個意思。”
筆錄官連忙應下。
陳濤看了唐望一眼,眼神從下麵恭立的部下身上掃過,“我知道,從前我遼東軍募兵,都是各募各的,自出貲財,募兵為營,隨軍報效。薩爾滸的時候,有那募兵募得多的,甚至於一躍就能因此而坐上千總。在爾等看來,或許是應當應分的事情,為朝廷分憂解難,還應該予以褒獎。但在我看來,這簡直是荒唐!”
此言一出,下麵很多人的臉色就不太對勁兒了。但懾於陳濤的威望,並沒有人敢於直接站出來說些什麼。
陳濤也不管他們,隻自顧自說道:“募兵,首要不在於募,而在於兵。募來的,首先他得是個兵才行啊!讓你們自己去募兵,你們看看原先充斥各營的都是一群什麼樣的‘兵’?要麼年紀老邁,要麼羸弱不堪。整訓的時候,往軍前一站,好嘛,一大半的人,論年記喊他聲爹都嫌他年紀大了。這樣的兵,能打仗嗎?或者說,這樣的兵,他也配叫做兵嗎?”
說到這裏,陳濤又朝著唐望那邊看了過去,繼續說道:“還有什麼,自己募來的兵,互相間知根知底。對,這個沒錯。但打仗的時候,順風還好。若是不順風的仗呢?一個人跑,一家人跑,一個村子的人全都跑。士兵都因鄉土而抱團,到時候,你是不管也不行,管也管不了!我不問你這樣的情況你想到過沒有?唐望,我隻問你,這樣的情況,你遇到過沒有。”
若說沒有,那幹脆就是胡謅。
唐望隻得點頭應是,多半個字都沒有了。
陳濤笑了一聲,“還有啊,我的規矩,新兵不許私自招募,全部由新訓處統一分配。別以為我這個規矩是為了限製你們,更不是我不允許你們擴充自己的實力。大夥兒的實力如果都能上來了,這分明是個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