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卻又聽陳濤說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前幾日王經曆說得也沒錯。這次一戰,打光了咱們辛辛苦苦苦攢下來的大半家底,到底是個不得不解決的事情。勒緊腰帶過日子?我可以,我手下的兵可不行!不過,這樣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們兩位操心了。你們隻管幹好分內之事,其他的,自然有我出麵解決。對你,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切照舊!”
一切照舊的意思,大概就是大家還是需要繼續忙得腳不沾地。
這其中不僅包括忙於戰後恢複的王致,也不僅包括忙於各處操訓的許高卓,更表現在陳濤這個險山軍的當家人身上。自從那日和許高卓交流過之後,他已經有連續十天的時間沒有能夠回府了。
每天都奔波在外,風餐露宿,雖然說他此時做的,譬如巡視軍隊、檢閱城防,就是他身為險山軍的當家人必須要做的事情,但依舊是讓陳濤覺得叫苦不迭。
更不用說,由於分工不夠細致,每每有兩相推脫的公文,必須要陳濤親自過目。每晚案頭都堆滿了要他過目簽字的公文,實在是快把人折騰死了。
如此持續將近半個月,陳濤終於在壓抑中爆發了。
“什麼都要拿給我看,我要你們幹什麼吃的!”陳濤猛地一拍桌案,連帶著桌上的硯台都跟著抖了一下,更遑論站在他麵前的小小書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按規矩辦事做錯了什麼。平白無故受到波及,卻又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隻能一個個委委屈屈地低著頭。
陳濤瞪了他們兩眼,或許也覺得遷怒特別無趣,因此,目光轉悠了一圈,最終還是又回到了麵前的公文上。
眼睛是回來了,可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事情上。
掃了兩眼,沒能看懂如此冗長的文字到底是在說什麼。他信手一推,手肘撐著桌案,捏了捏鼻翼兩側的穴位,歎了口氣。
“許先生今天在忙什麼?”他突然問道。
下麵的見習書吏沒一個敢開口,馬登龍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回答道:“回稟大人,許先生今日上午去講武學堂看了學兵演練,下午就新式武器的事情,與西洋顧問在軍械處泡了一日。”
“王經曆呢?”陳濤抬起頭來,又問。
馬登龍見他看向自己,連忙回答道:“卑職聽聞,王經曆最近都是在忙換季軍衣的事情。”
“唔,都在瞎忙。”陳濤如此評價了一句,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巧可以讓屋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馬登龍一縮脖子,低垂著眼,假裝沒有聽到這句是非。緊接著,便聽陳濤吩咐道:“請許先生、王經曆過來一趟,另外,叫各處主官過來開會。”
陳濤吩咐下去,馬登龍立馬就行動起來。招呼過來手下的士兵,分頭跑去督軍署衙轄下各處,傳達陳濤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