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拜王子笑吟吟地對著尚在喘息的羌堞道:“羌堞,你好狼狽啊。”
羌堞的眼睛血紅,不甘地說道:“狄拜……王子,為什麼要連我也……”
狄拜王子笑道:“你已叛我,如何留得?”
“王子殿下,我對您忠心耿耿,您何出此言?”
王子麵色稍變:“奧,那當年左是非如何能找到這裏?你與王家暗通消息的事以為我不知道麼?”
羌堞辯解道:“我將他引來這裏,完全是為了掩蓋這裏的秘密啊。您想想,以左是非的能力什麼事能瞞得過他。與其讓他自己找到這裏,不如引他來,再殺了他,永絕後患哪。”
“哈哈哈,這麼說,你還算是為我著想了?”
“是啊,王子殿下!”
王子忽然怒道:“羌堞,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他王家不能容我,我何至於此?左是非是因為發現了王家害我的證據你才殺他的,是也不是?”
羌堞急切地說道:“王子殿下,您,您,您這樣冤枉我有什麼證據?”
狄拜王子不屑道:“與你通信的王小成早已被我收買,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證據?哼,你不過是一條養不熟的狗而已,殺你還要什麼證據?”
“王小成,王小成……哈哈哈哈,枉我算無遺策,卻落得這種下場。”羌堞苦笑了幾聲,忽然說道:“哼,狄拜,我問你,即使我不殺左是非,你也會殺了他,是不是?”
狄拜王子笑了:“羌堞,你死便死了,還要激曲黑白和我不死不休。好,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沒錯,我也會殺左是非,不過要等他先幫我削弱了王家之後才會殺他。”
二人的對白深深刺痛了曲黑白的心。師傅、師兄和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從始至終算什麼?不過是人家的一把刀。不,還不如一把刀,自己也隻不過是人家的一條狗,乖乖按照人家的路子走,幫人家做完事,最後還要挨上一刀燉湯。哪怕死了都不知道為何而死。他死死盯住狄拜王子的眼睛:“狄拜王子,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狄拜王子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有人問他吃飯了沒有:“沒錯。”
曲黑白幾乎歇斯底裏地喊道:“為什麼,我認識的那個狄拜王子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狄拜王子淺淺一笑:“你真的認識我嗎?”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曲黑白窒息了。我真的認識他嗎?
在之前,曲黑白眼中的狄拜王子愛民、勤政、聰慧、英勇。不隻是曲黑白,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這就是狄拜王子。盡管車遠國第一大家族王家竭力支持大王子狄誦繼承王位,但深得民心的狄拜王子才是人民真正渴望的王者,無論發生什麼事大家都堅定地支持著他。假如,今天的所見所聞都是真的,那,陰謀家,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陰謀家。
而自己,就是一個傻瓜而已。
所有的被蒙蔽的人,都做了人家的工具,像個傻瓜一樣被人耍。
“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曲黑白一遍遍說著,眼淚奪眶而出,碎在地上,一起碎掉的還有一個太平盛世的夢想。生前為王驅,死後留英名……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夢。
“我知道你想什麼,”狄拜王子道,“但是,這是我的路,不得不如此,要怪,就怪這不公平的世界吧。”
曲黑白漸漸平靜下來,陰沉著臉問道:“最後一個問題,金色殺人月,從始至終就是你的陰謀,是嗎?”
狄拜王子道:“也是,也不是。”
“怎麼說?”
“多說無益,”狄拜王子一合手中折扇,一道銀光射出,穿透了正在地上掙紮著想要逃命的羌堞,“你們不會懂的,我也沒那麼多時間解釋給你們聽,還是給我乖乖去死吧。”
曲黑白咬牙道:“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你說錯了,”竹詩走到曲黑白身邊,仗劍道:“你應該說‘你們這八個家夥殺起來比較麻煩奧,不過我不介意’。”
狄拜王子冷笑道:“哼,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
秋痕摸出了藍色袋子,一邊結印一邊說:“竹詩哥哥都說過了你們殺起來比較麻煩,所以拜托你別羅嗦了,我時間很寶貴的,怎麼能陪你耗。出來吧,魔龍!”
“嗷~~~”一聲嘹亮的龍吟聲中,魔龍破空而出!
不明就裏的狄拜王子等人和曲黑白在看到魔龍的時候是相同的反應——震驚。在已知的世界中,龍這種極具毀滅性極為高傲的生物怎麼會被人類所駕馭?一個驚喜若狂,一個麵如土灰。
不過,當秋痕打開魔龍的後蓋鑽了進去的時候,狄拜王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而竹詩則對曲黑白解釋道這不過是秋痕的傀儡龍,雖然威力驚人,但是和真正的龍族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