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當然是皺紋男說的。
絡腮胡從桌子下麵不客氣地踩他一腳。
皺紋男捂著腳嗷嗷亂叫。
薑荏兮忽然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現在沒事了。來來,趕緊吃飯,再不吃冷了。對了,皺紋男,你的飯做得真的很不錯!”
這是薑荏兮第一次叫皺紋男,這個稱呼顯然讓皺紋男十分不滿,“喂喂,別亂叫,我有名字的,我叫張帆!”
薑荏兮呲牙,“可是,我覺得皺紋男好聽。”
“再叫皺紋男,我打你!”
薑荏兮翻了個白眼,“你敢麼,打了我,就沒人給你們買東西回來吃了。”
皺紋男忍耐下來,不爽地扒拉飯。
“你是怎麼稱呼我的?”絡腮胡問。
薑荏兮沒說話,皺紋男開口,“我猜肯定是絡腮胡。”
薑荏兮豪爽地拍了拍皺紋男的肩膀,“知我者莫過於皺紋男也!”
這樣的後果是,兩個男人整整一天都沒搭理她。
這並沒放薑荏兮覺得多麼不好,相反,她反而覺得,他們真的,真的還有很善良的一麵,有的時候也像小孩子一樣的別扭。她想自己或許又開始記吃不記打了。但,如果可以溫暖的對待別人,又何必非得冷漠相待?
沒人是絕對的好,沒人是絕對的壞,每個人認識好壞的標準,不也多是憑借道德底線和自己的認識為標準的麼?
他們的安穩日子過了三天,就變得不太平起來,因為……秦景宴的造訪。
這天也是晚上,她才把碗筷都收拾好了。
就傳來敲門聲。
兩個男人都是一驚,薑荏兮也不例外,三個人麵麵相覷,然後,薑荏兮讓他們進臥室,自己去開門。
“我以為,這次你也不會開門呢!”
薑荏兮愣了一下,看著秦景宴滿臉茫然。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給我發短信,讓我在星島咖啡赴約,結果我去了,你卻不在?一個月的期限還沒到呢!”
果然是這樣的!
薑荏兮咬唇,她就知道秦景宴讓她滾離別墅的意思,並不代表那個協約作廢,可笑她還以為他要單方麵破壞協約了呢,原來,隻是一時興起而已。多虧自己沒有就這麼離開。
不過,如今啊要毀約的換成她了。
“哦,對啊,是沒到。我昨天有事情,所以,不在星島咖啡廳。”
薑荏兮淡淡的解釋。
“你是想就這麼道歉一下就完了?”
“不然呢,你想怎麼樣?”薑荏兮眯眼看著眼前不可理喻的秦景宴。
她覺得現在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別扭又任性。
“你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回來我身邊的。”
說到這個,就戳到了薑荏兮的痛處,她咬牙,怒視秦景宴,恨他的欺騙,也恨自己的傻逼,人家說什麼自己就信什麼。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薑荏兮冷著臉說,“秦毅的死活,我都不管了,你要想殺了他刮了他,都隨你便。我不會介意。”
“所以,你是要毀約?”秦景宴怒紅了雙眼,突然抓住薑荏兮的肩膀,像是要一口把她吃了一樣。
“是,沒錯,我要毀約!秦景宴,我不會再留在你身邊了!”
薑荏兮吼出來,“現在,你沒有什麼可以要挾到我!”
“嗬嗬,沒有什麼可以要挾到你,的確!我早就把所有能要挾你的砝碼都用遍了。”他的言辭裏竟然充滿了無奈與挫敗,還有深刻的自我鄙夷,“可是,薑荏兮,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一點都沒愛我麼,真的不能留在我身邊麼?你心裏,到底想著誰,你的心,到底藏到哪兒去了?如果你連秦毅的死活都可以不顧,那麼,你的心,到底去了哪兒?!”
秦景宴嘶吼,如同困獸一般。
薑荏兮被他捏的骨頭都在痛,而那些話,更是問得她無法回答。
胸口鈍痛,頭腦中,無數的聲音在尖嘯。
心去哪裏了,到底在想誰?到底在想誰?!
她淒然一笑,望著秦景宴的臉,緩緩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你想知道我的在想誰麼?告訴你我誰也不想了。我的心,我的愛,我的情,早在被你一次次利用,一次次欺騙,一次次掠奪中零落碎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