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蘇澤很快就進來了,他走到我身邊,聲音有些澀:“語兒。”
我看著他,突然大哭,哽咽的說:“都是我的錯,你讓我死了好了,去拿回你的兵權好嗎?求求你。”
他摸著我的頭,無所謂的笑笑:“你沒事就好。”
侍衛將我從鐵索上解下來,蘇澤溫柔的抱起我,他在我耳邊低聲說:“今日陽光太甚,你在黑暗裏待了那麼多天,待會出去不要忘了緊緊閉上眼睛。”
我沒有作聲,隻是覺得,我都害他丟了兵權,還要這雙眼睛作什麼。
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微抬起左手,將寬大的袖子輕輕的蓋在了我的臉上:“怎麼這樣不聽話。”
我把頭埋在他胸前,隻覺得胸腔裏一片憋悶,無聲的哭起來。
蘇澤一邊走,一邊輕聲在我耳邊耳語:“這件袍子很貴,你給哭壞了,咱們可就沒有一件值錢東西了。”
我一邊默默的抹了抹眼淚,一邊小聲埋怨:“交出兵權了也不知道拿些貴重的東西帶走,你怎麼這麼不會過日子啊。”
蘇澤略一停頓,將我抱起一些,湊在我的耳邊輕聲慢語:“像我這麼不會過日子的,日後若是撐不下去了,少不得要將語兒拿去賣了。”
我詫異的睜開眼睛,隻覺得陽光太甚,刺得眼睛生疼。
蘇澤緩緩向前走去,他將左袖重新覆上我的眼睛,嘀咕一句:“就是不知道過了門的娘子還能不能賣個好價...”
我“...”
然後,在迷迷糊糊中,蘇澤就真的抱著我去賣錢了。他一臉認真的跟老板討價還價,說就算是嫁過人的,拿刀砍砍,按斤兩賣了,也不是那麼低的價。
而我被放在一旁的案板上,發現旁邊一頭已經宰的隻剩一個腦子的豬頭,正友好無比的衝我笑著。我驚恐的向四處望望,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了一個屠夫的砧板上。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手持一把鋼刀,正用滿眼冒金錢的眼神看著我,他說:“不會很疼,我殺豬無數,你得相信我這完美的手法和刀法。”
我絕望的向蘇澤望去,隻見他正美滋滋的數著屠夫付給他的錢,邊數邊流口水,對於我拚了命的呼救沒有絲毫反應,倒是屠夫的刀快要落到我脖子上的時候,他大喊了一聲:“喂,你還差我十吊錢!”
我衝著他大喊:“就算我害你丟了兵權,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呀,救命啊!”
然後耳邊就傳來蘇澤焦急的聲音:“你怎麼了?快醒醒!”
我驚恐的睜開眼睛,看見眼前蘇澤放大的臉,就忍不住委屈。
蘇澤低眉看著我,聲音輕柔:“怎麼,做惡夢了?”
我擦擦額頭的汗珠,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你別把我賣給殺豬的。”
蘇澤一臉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你賣給殺豬的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剛才的情景聲情並茂的講給他聽,邊說邊哭,蘇澤在一旁,皺著眉聽了半晌,總算大致清楚了我在說什麼。
聽完後,他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之後,無比認真的看著我:“我覺得...若是咱們真的窮到了那個境地,這麼做...也行。”
我還沒聽完就崩潰了,視死如歸的看著他:“你現在就將我殺了吧。”
蘇澤板著臉:“我沒有當過屠夫,沒有那麼好的手法和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