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各自的算計(2 / 3)

這一奏請自然遭到了群臣的反對,以及天子司馬衷的無聲拒絕。

長沙王司馬乂在力爭無果下,憤然辭去了太尉一職,麵色如紙地走出了崇德殿。

隨後,在天子的恩賞下,司馬乂於當日便離開了長沙王府,搬入荒廢已久的金穀園,徹底離開了權利的中心。

當這些消息迅速傳開後,遠在長安城中司馬顒恨不能將司馬乂扒皮抽骨。而居於鄴城的司馬穎則是一臉茫然,剛要簽發將令的手懸在了半空,竟然不知該如何下筆了。

要說心情最複雜的人,並非是司馬顒也不是司馬穎,而是身在朝堂的東海王司馬越。

眼見著長沙王的離去,司馬越知道權利落在了他的身上,但這份權利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司馬越有些忐忑不安。

長沙王的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世人昭示長沙王府完全倒向了鄴城,為了能讓成都王司馬穎上位,司馬乂不惜舍棄權利做以要挾。

如此一來,皇位繼承人的矛盾就完全落在了他司馬越的身上,是他在阻攔成都王成為皇太弟,更是他在破壞司馬穎承襲帝位的大夢。

司馬越知道問題的所在,也清楚此後情況發展的嚴峻。既然接下了這份權利,他就要有所準備,而且這份準備要加快。

李峻對朝局的一係列變化心知肚明,這些都是在計劃當中的事情。

經東海王司馬越舉薦為滎陽郡守是計劃,殺光黨羽激怒司馬顒是計劃,長沙王憤而辭官也是計劃,使東海王司馬越掌權更是計劃中的重要環節。

隻有一點令李峻沒有想到,長沙王竟然搬去了金穀園。

那裏雖說是荒廢了,但基礎還在,依舊是個風景怡人的好地方。

李峻覺得要找個機會去一趟,看看當年的石崇究竟有多奢靡。

隨後的幾日裏,洛陽城中的權利分配再次發生了改變。

一些原本屬於長沙王府的人或是被調離京城,或是被調換官職,更有甚者竟轉換了門庭,投在了東海王的門下。

李峻也很忙,他先是得到了天子的召見。

芳華園中,司馬衷對於眼前的這名舊臣之子並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隻是這枚棋子到底會起到怎樣的作用?

長沙王的突然之舉讓司馬衷很意外,但也僅是個意外而已,剩下的就該司馬穎與司馬越之間的較量了。

因此,司馬衷的心思並不在李峻的身上,除了幾句簡單的問詢外,司馬衷也隻是說了幾句“不要辜負皇命,不要讓朕寒心”之類的話。

倒是皇後羊獻容有幾分惜才之意,在她的奏請下,司馬衷又為李峻的正妻裴瓔加了命婦封賞,禦賜了些金銀一類的物什。

在皇帝與皇後的麵前,李峻沒有半點的誠惶誠恐,也沒有絲毫的承歡獻媚,始終都是在坦然自若中與天子奏對。

走出宮門時,李峻想通了天子的態度,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史書的記載真的是準確無誤嗎?如果是真實的記錄,那為什麼看不出司馬衷的癡傻在哪裏呢?

又或者史書所記載那個晉惠帝,根本就不是此刻正在皇宮裏的司馬衷,甚至連這個朝代都不同。

在這之後,李峻在苟晞的引領下拜見了東海王司馬越。

李峻與苟晞之間談的不多,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沒有必要說出口,所謂的聊一聊也隻是說了些往事。

東海王府中,對於初次見麵的李峻,司馬越先是說了幾句以上對下的官話,隨後才在謀略能力方麵進行了考較。

在談及鄴城的時候,司馬越問向李峻:“世回,你對鄴城方麵有何看法呀?”

李峻故作思忖,隨後起身執禮道:“東海王,鄴城是成都王的根基,也是成都王最為在意之所。若是以並州與兗州的兵馬相挾製,鄴城方麵恐怕會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嗯,兗州...”

司馬越應了一聲,轉頭對苟晞笑道:“道將呀,本王原打算讓你出任兗州刺史,但現在朝局不穩,你還是先領中軍與禁軍吧。”

說罷,司馬越衝著李峻一點頭,示意李峻繼續說下去。

“洛陽東線有兗州,兗州其後便是卑職的滎陽郡,卑職自會固守滎陽成皋一線,絕不會讓人越滎陽而進犯京師。”

李峻的語氣堅定,臉上的神情也是自信滿滿。

不敢說這是不是大話,但李峻覺得氣勢一定要有。

另外,他本來就想好好經營滎陽,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但要是真的守不住,領人撤離滎陽也沒關係,李峻不覺得會有什麼心理負擔。